我的心像是被人猛然用力握住,喧闹地喊着疼,我嘴唇颤抖,最终我只说出一个字,“祈……”
“而且,宁宁,你又露出那种表情了。”他抬指抚摸着我的眼角,“明明是笑着的,却总是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你明明舍不得我,为什么总要赶我走呢?”
“明明你只要说一句话,我就会义无反顾地留下来。”他抬起我的脸颊,让我和他直视,“宁宁,你在害怕什么?”
“我……不是……”他一连串的提问让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宁宁,你可以任性些。”祈不落的吻忽然落了下来,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我想起一个古老的传说:
相爱的恋人在圆月下接吻,会得到圆月的祝福,他们会得到如圆月般圆满的结局。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我闭上眼睛,感受这个吻。
温柔缱绻,带着珍爱与呵护,落到我心里,都成了心痛的滋味。
祈不落,我爱你。
“宁宁,我爱你。”他说。
这份爱意像燎原的火,让我抵抗不能,他仅凭一双柔情的眸,就能让秋色黯然。
祈不落,不要爱我。
我颤抖着嘴唇,却始终没办法说出这句话,我想要祈不落的爱,我想要和祈不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我背过身,抿紧嘴唇没有说话,努力把难过从心里赶走,等感到平复一些才出声:“祈不落,不要耍赖,就算你以身相许,也不能不支付我要的报酬。”
祈不落从身后抱住我,头抵在我的肩上,呼吸落在我的耳边,“宁宁,你想要深海里的什么?”
我暗暗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抵御住祈不落对我的诱惑,缓缓说道:“传说中深海里有一样举世无双的珍宝,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想要这个。”
祁不落无奈,“宁宁,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还要我去给你找。”
“那你就找你觉得最像珍宝的珍宝给我。”
“在眼前。”
“我说的是海洋里的。”
“好,我给你找。”祈不落把我揽入怀,“你想要什么都去给你找。”
我闭上眼,感受着他的温度,月光是冷的,海水是冷的,而祈不落是暖的。
祈不落,我的珍宝也就在我眼前。
送别祈不落以后,我回到宫殿,在月光下仔细端详尖角海螺,这只海螺要比祈不落送我的那只要大很多,一定能留住更多的话。
我不能带回祈不落送我的贝壳项链,常常为此遗憾,哪怕那只海螺里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我都能听上无数次,不会觉得厌烦。
他说,宁宁,晚安,明天见。
乌莎敲开门走了进来。
“公主,国王陛下找你。”
“我马上去。乌莎,给我取新酿的那份深浆果酒来。”我收起海螺,拿上解幻觉的魔药。
父王侧躺在床上,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不少,我走到他的面前,离了一段距离,“父王。”
他睁开眼,语气平淡,“来了,坐吧。”
“感谢父王。”我走到床边坐下。
我们各自沉默很久,他忽然问:“阿蒂娅,你恨我吗?”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恨。”
父王像是没料到我会回答得这么干脆一样,表情有些怔忪,“阿蒂娅,是我没成为一个好父亲,是我对不起你。”
“您无需向我道歉。”我已经不再失望。
我倒了一杯深浆果酒递到他的跟前,“父王,您还讨厌我吗?”
他迟疑了。
我不在意,把酒杯放在他的床头,“现下正值深浆果成熟的季节,这是新摘的深浆果酿造的酒,我记得母后爱喝,您也爱喝。”
“父王,夜深了,好好休息,祝您晚安。”我冲他行了礼,转身离开。
第二天,乌莎捧着一条项链,兴冲冲地走进房间对我说:“公主,国王陛下的精神好多了,他还让人送来一条项链给您。”
我看着眼前这条缀着蓝色宝石的珍珠项链微微一笑。
难为父王还记得。
“乌莎,我记得你喜欢蓝色,这条项链就送给你吧。”我说。
乌莎惊讶且疑惑,“公主,您要送给我?您不试试吗?”
我摇摇头,“乌莎,你收下吧,我想送给你。”
小时候我的确很想要一条缀着宝石的珍珠项链,可是一直没有,现在我已经不想要了,比起这条做工精细的珍珠项链,我更喜欢祈不落亲手做的送给我的那条贝壳项链。
我很庆幸,曾经想要而得不到的,没有困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