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你妹。”
锡箔纸盒盖一开,热气跟着漫出来,浓浓的芝士香味四溢开来。
黎宿侧头看黎也:“黎也?”
“姐姐……”
黎也企图用撒娇卖萌来蒙混过关,黎宿不吃这一套,在黎宿无声的眼神施压下,黎也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在黎宿出声说不礼貌,要黎也道歉前,黎也采取主动权,转眸看向郑轻墨,没什么诚意地说:“姐姐,童言无忌,得饶人处且饶人,宰相肚里能撑马,你会原谅我的哦?”
这话意思摆明了就是,你跟我这个小学生计较,你的气度在哪里?
然后黎也完事儿了似的向黎宿讨乖:“姐姐,我成语用的没错吧,我可是背了好久的中华词典,你快夸夸我。”
郑轻墨冷冷地嗤了声,纠正道:“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黎宿抬手帮黎也挽起校服袖子,说:“你还要多学习,快吃饭吧。”
接着,黎宿坐直身,把桌上的牛肉汤移过去给郑轻墨:“你喜欢的。”
“我不喝,荤汤脂肪多。”
“你太瘦了,再这样节食下去有损身体健康。”
“指标不合格,那就去医院打营养液呗,又不是没试过。”
“……”
黎宿把牛肉汤又往郑轻墨的方向移了一分,郑轻墨傲娇似的冷哼一声,还是接过了:“下次别给我买了。”
等把黎也送回寝室午睡,黎宿才到多功能教学楼三楼舞蹈房休息室,向郑轻墨道歉:“我妹妹她年纪小不懂事,又长居国外中文水平不高,经常会说错话,你见谅。”
休息室很空旷,角落里放置着不少排练剧目时要用到的舞具,窗外有一棵四季常青的香樟树,半遮住了外头的景色和光线,导致室暗沉到极致压抑。
黎宿将白炽灯打开,与郑轻墨在红色弧形沙发上并肩而坐,正对着窗口,清风吹在她们身上,香气相融。
郑轻墨膝上放有一个礼盒,里面装着一对新的芭蕾鞋,珠光粉色的,是她爸爸在国外找专门的匠师定做送她的。
郑轻墨拿手机对着鞋拍了几张照片,和语音一并发过去给郑父,然后似想起了什么,她很随意地提起:“黎宿,我记得你爸爸是在大公司里搞什么研发的,妈妈是家庭主妇,那这样,你表妹姓解,应该跟行水南那边解家够不上什么关系吧?”
黎宿不回答,郑轻墨提到爸爸公司时,她莫名的,不受控制地想了上回在爸爸公司里见到过祁郁行,一瞬间,脑海里全被祁郁行的身影占据了,心脏闷鼓闷鼓的。
最近总是会不经意想起他。
这不是个好兆头。
而在这么一个默认似的沉默里,引起了郑轻墨情绪上的小波动,郑轻墨觉得荒谬,不可置信地用手肘撞黎宿的手肘,黎宿回神,看她。
“喂不是吧,黎宿,解家可是大家族啊,门庭跟詹长庭他们家差不多显赫,难攀。”
郑轻墨略微沉吟了数秒后,猜疑:“难道你爸或你妈有一方是解家的私生子女?”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早之前,还在读初中那会儿,郑轻墨跟黎宿参加同场比赛,她们两个的指导老师是同届校友,见面寒暄一番后,介绍她们两个互相认识。
那时的黎宿和现在没什么太大区别,沉静,随遇而安,美得清透又令人恍惚,外表形象跟脾性完全不符。
她太稳了。
郑轻墨在赛场区后台接触过几次慕之和。
慕之和无论是从言行举止,还是穿着打扮,都可以看出非富即贵,身旁又常有保姆寸步不离的跟着。
黎宿进入舞团后,郑轻墨也无意听到舞蹈导师们闲聊时提起过慕之和,说慕之和背后的身份不简单,一般人都招惹不起,警醒那些爱刁难学生的老师最好不要对黎宿动粗。
加上黎宿现在所住的地方,种种迹象都表明,黎宿是有一定的背景加持,不然她哪来那个本事能宴请舞蹈界那几个名师,毫不费力走了那‘后门’进舞团?
“真是投了个好胎。”郑轻墨又说。
黎宿却反驳:“不是。”
“什么不是?”
“我们家没有你说的私生子女。”受姥姥与慕之和的影响,黎宿有些反感这类话题,不愿提起。
室内氛围安静又微妙,郑轻墨看着黎宿的眼睛:“那你就直说吧,你妹跟行水南的解家有没有关系。”
是有的。
黎宿没正面给出答案,郑轻墨也不再追问。
但郑轻墨在每周星期五下午举行的全校体健活动上,从詹长庭与黎也的互动得知确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