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这个刺头这么深情?”
“可不是,你们是不知道陈友正在我们以前学校有多少小弟,又干过多出格的事,简直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最主要的是他们都管郑轻墨叫大嫂!”
声音静了几秒,又响起:“可是……郑轻墨不是在追我们的红苗吗?”
红苗说的是詹长庭。
参与这个话题的男生女生都咯咯的笑起,谷枝也听乐了,詹长庭过来敲桌收作业,谷枝把自己作业本的交上去:“黎宿,数学作业。”
“稍等,在写。”黎宿抬起眼看詹长庭,“过几分钟给你。”
“状元晚上不做作业?”自从上次呛了詹长庭一回,他现在逮着机会就揶揄黎宿。
黎宿不理他,忙着补作业,谷枝帮黎宿解释:“她晚上要去舞团排练。”
“这样,那你帮我转告她,我以后多给她一刻钟时间,”詹长庭用大发善心的语气说,“可别算错数了。”
他们的数学老师是个很严苛,长相有点凶巴的老头,说话的语气一直很厉,对女生不懂轻言轻语。
詹长庭有一次在办公室里见过那老头因为女生的家庭作业没做完,把人家女孩子说哭了还不肯放过,接着教育说做人不能这么玻璃心,以后出了社会可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谷枝掩嘴笑,跟黎宿说:“他这人平时就这样,有点欠,你跟他熟了你就知道了。”
詹长庭走进八卦中心收作业,许镜澄问出了所有人都好奇的一个问题:“欸,詹长庭,郑轻墨是怎么追你的?我听人说她之前在网球场跟你表白被你拒了。”
詹长庭拿作业本轻拍了下苏无奕的脑袋,“你说的?”
“我怎么可能会把这种事说出去,”苏无奕比窦娥还冤,“那天网球场这么多人呢,一人一张嘴早传遍了。”
“看你也不会。”
“那你还打我?”
“我是想问作业,组长?”
“等会儿!聊着呢,你先去收其他组的。”
“红苗,不能走啊,你还没给我们解惑呢。”女生们喊住詹长庭。
詹长庭往前走了两步,被苏无奕拉住衣摆:“苗儿,先回女生们的话!”
“涉及隐私,不回。”
女生们哀声连片。
黎宿的作业也做好了,让谷枝递过去给詹长庭,詹长庭看了,微挑眉梢,漫不经心点评了句:“字不错。”
黎宿爱用钢笔写字。她的字是姥姥手把手教写的,字迹苍劲有力,不像她这个人那么清秀,反而有些锋锐的攻击性,会让人觉得她这个写字人是个有野心的。
隔周四高中部下午多一节讨论课,六个学生一组,在六楼的自习室就下半学期的学习计划开展讨论并提交上个人目标。
在讨论课开始前,詹长庭牵着黎也走进学习室,黎也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丝毫不怯生。
黎宿不在自习室内,刚被一个男生叫出去了。詹长庭搬了把椅子过来,谷枝往左移了一个位置,让黎也坐黎宿座位旁边。
“这小朋友谁?”苏无奕没见过黎也。
詹长庭说:“黎宿的妹妹。”
黎也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哥哥姐姐们好,我叫解子奈,也叫黎也,英文名是:Estelle。”
许镜澄看着黎也问:“妹妹你怎么有两个名字?可以和哥哥姐姐们说说吗?”
黎也看了眼詹长庭,詹长庭翻着课本,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他们都是你姐姐的朋友,想说就说,不说也没人会怪你。”
“我是担心你们听了会觉得我很装。”黎也秀气的眉扬着,高傲的像只小天鹅。
“你小小年纪还知道装是什么意思了?”
“现在的小朋友都早熟,别说懂这些词了,脏话说得比成年人都溜。”
“也是。”
“说吧,小朋友,你两个名字都有什么意思。”
黎也发音不算字正腔圆,一听就是不常说中文,“我爷说,慕代表财富,解代表权势,在上京用解姓,没有人敢欺负我。”
“你爸是谁?”苏无奕小心翼翼地问。
“你怎么不问我奶奶,我奶奶更厉害。”
“好,你奶奶你爸分别叫什么名字。”
“我奶奶是解锦禾,我爸是解问什。”
大人物啊。
苏无奕睁大双眼,去看詹长庭,用眼神问他:这小朋友说真的?
真的。詹长庭点头。
苏无奕对黎也竖起拇指:“……被你牛到了。”
“是吧。”黎也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小小年纪还不懂得‘权不外露’这个道理。
“那你喜欢我们叫你哪个名字?”
黎也想了想,说:“黎也,我喜欢这个名字,我姑姑给我取的。”
十五分钟后,黎宿明显是带着气回来的,但在见到黎也那一瞬消得一干二净,轻柔地扬起抹笑:“你怎么来了?”
“爸爸妈妈从队里回来了,让我放学后找姐姐一起回家吃晚餐。”黎也扬了扬手上的电话手表,“我给姐姐你打过电话,没接,我也不知道你的新班在哪,就让戴着红袖的姐姐带我去找了长庭哥哥。”
黎宿的手机放在桌上没带出去,她侧头跟詹长庭说了声:“谢了,麻烦你了。”
脸变的快,语气也转变的飞快。
詹长庭闲散地靠着椅背,低眸看书,闻言,含着薄笑哼了声:“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