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默雀静的环境模糊了时间的概念,虞矜鬼使神差地坐到了床边,质量极差的床板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呀”一声。
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已经能够认清床上人的轮廓,他脑中无端浮现李梵刚转来在台上做自我介绍的场景。
‘我叫李梵,上林下凡的梵。’
脊背挺直的少年拘谨地环视四周,视线和数十双眼睛迸发的锋芒摩擦,滋味定是折磨的。
虞矜拥有相同的经历,心中不免存着几分同情与怜悯,却不料下一秒那视线便和自己直直相撞。
“……”
古怪的感受让他的同情与怜悯烟消云散,逃似的低下了头,生怕那人发现他。
却不料一月过后,他光明正大进了人家的家里,坐在人家的床上,盯着人家的脸……等等!虞矜如梦初醒般站起。
——他居然cos啊飘看了人家十几分钟。
5.
“梵,期中考了,你待如何呢?”
陆机科搔首弄姿,在教室门前扭得像条麻花,挡路且辣眼睛,烦得路过的虞矜想杀人泄愤。
“我能如何呢?”李梵无奈,“正常考呗。”
假期读条完毕,莘莘学子被迫重返校园,一切井然有序地运行,李梵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那段日记勾起的年久回忆重新被封存,像一段本该刻骨铭心却被轻而易举遗忘的插曲。
“唉,横竖是一死。”陆机科一副看破红尘的表情,转身施施然地奔赴考场,走前也不忘拉走虞矜。
“矜啊,我就指望你了,他们两个男人我高攀不起,”陆机科奸笑,话锋一转,“但配你我是绰绰有余。”
虞矜怼人没输过:“无镜有尿?”
陆机科:“……”
为期三天的期中考飞速结束,南中春季校运会便紧锣密鼓地开展准备工作。
“同学们,放下手中的事情,先等我讲两句啊。”唐寅满手撑着讲台,抿了口正冒热气的茶水,清清嗓子道,“我们学校的校运会……”
台下因考试恹恹的一帮人闻言两颗眼珠皆是一亮,头不晕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挺直了腰杆等着唐老鸭接下来的话。
“在下周周三开始,周五结束,两天时间。”
“大家踊跃参加啊。”
“喔!!!”盛误标嘴张成一个“O”,带头起着哄,像刚从山上下来。
学生时期最期盼的就是学校举行大型活动,因为到了那时他们就有理由在这片条条框框所规定的方寸之地做一些出格而值得留念的事情。
坐李梵虞矜前面的那桌女生特别超前,一会时间就聊起校运会第二天要带什么零食了,李梵刚刚听见,她们早把第一天安排得明明白白,甚至后缀单位是几分几秒。
唐寅满等他们嚎够了,敲敲桌子,“周简城来我这里拿项目报名表,你安排他们报啊,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
周简城捏着支粉笔在板上一一写下纸上的项目,“个人项目五十、一百、八百、一千米、一千五百、三千米;跳高、跳远;铅球、实心球。”
“合作项目四乘一百、四乘四百。”
“我说的尽量报,剩下的有意向者私下找我。”周简城是单眼皮,平常看人时总有一股淡薄感,“那么有人要报我说的项目吗?”
“我,一千米。”盛误标揽下一块难啃的骨头,其他人也不好意思缩着躲着了,纷纷踊跃地报名自己接触过的项目。
他们班相较于其他班,男生的质量有些参差不齐,所以男子项目比较难搞定,李梵欲举手报个四百米的,但被虞矜按着手压了下去。
“先别报。”
“为什么?”
“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