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觉一脚踢开涌上来的黑衣人,朝小侍卫大喝道:“桑宜,带夫人先走!”
桑宜毫不犹豫道:“统领,那您挡一会儿,属下把夫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就回来。”他一手持剑击退黑衣人一手虚拢着孟红檐往后门跑,红檐弓着身子生怕刀刃无眼砍到自己身上。
将将跑到门口便从房檐上跳下来两个黑衣人,桑宜眼疾手快地把孟红檐拉到身后,刀刃瞬间落在桑宜肩上,带出一串血珠滴落在地。
红檐从怀中摸出一把药粉,趁机撒向黑衣人的眼睛,黑衣人猝不及防,随即捂着眼睛倒地。
“不好,有毒!”
桑宜咬牙提着剑准备杀了两个黑衣人,却被赶来的裴不澈拦住:“桑宜,刀下留人。”
“是,殿下。”桑宜把黑衣人捆住扔到一旁,又转身去帮裴觉了。
裴不澈搂着她,眼里是藏不住的关切:“阿檐,你没事吧?”
孟红檐一笑,柔声道:“殿下放心,我没事。”这句话仿佛给裴不澈吃了定心丸,他眼中的阴鸷消散不见,只紧紧抱住她。
黑衣人跪在地上,凶恶地抬头瞪着孟红檐,愤愤道:“你使诈,你居然用毒,不然绝对抓不到我们!”
孟红檐凉凉地看了黑衣人一眼,道:“你放屁,我使什么毒药了?我那是三七粉。”
黑衣人沉默着,不说话了。
裴觉和桑宜处理完院子里的黑衣人才回了书房,裴觉收了刀,禀报道::“殿下,人全部死了,没有活口。”
桑宜捂着肩膀站在裴觉身后,孟红檐撒开裴不澈的手,走到他面前,惊呼道:“桑宜,你受伤了!”
见孟红檐关心自己,桑宜心中大为感动,他鬼使神差一抬头,正对上裴不澈的眼睛,感谢的话到嘴边立马变成了别的:“夫人,属下无碍。”
“你去那里坐下,我给你看看。”
桑宜欲哭无泪:“夫人,都是小伤了,属下真没事,就不用看了吧。”
孟红檐走到桌旁坐下,曲着手指敲了敲桌面,道:“怎么能讳疾忌医呢?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过来我给你看看。年纪轻轻的,将来落了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夫人,真不用……”桑宜还想拒绝。
裴不澈眸中带笑,只是落到桑宜便别有深意了:“桑宜,夫人说得对,落下病根就不好了,去让夫人看看吧。”
桑宜暗自擦了擦汗,僵着身子走过去坐下,伸手搭在桌面。孟红檐略过他的手,直冲桑宜的肩膀而去:“傻孩子,伸手干啥……伤口倒是不深,没伤到骨头和经脉。”
“属下就说没事吧!”桑宜“唰”地起身,避到一旁站着:“属下皮糙肉厚的,这点小伤不是问题。”
“行了,桑宜,你先下去包扎一下伤口。”裴不澈挑眉:“裴觉,把地上那两人带到院子里,本王有话要问。”
二人行礼,信步退下。
裴不澈牵起她的手走到院中,黑衣人和衙役的尸体横放在院子里,虽清理了一番,但还能隐隐约约闻到血腥味。黑衣人被捆得结结实实,跪在地上,眼中还带着不甘和愤恨。
懒得去看他们,他扶着孟红檐坐到椅子上,而后一撩衣袍,坐在她身旁。
裴不澈冷冷扫了一眼黑衣人,连声音都带着寒意:“说吧,谁派你们来的?来书院做什么?”
黑衣人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不肯说……”裴不澈挑眉,端着茶撇掉浮沫,口中茶水咽下去才道:“本王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裴觉,上刑。”
裴觉从腰侧抽出长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刚走到黑衣人面前,还未等裴觉下手,黑衣人急道:“我说我说,好端端的动什么刀子。”
裴不澈嗤笑:“本王还道骨头有多硬。”
黑衣人佯做没听到裴不澈的嘲讽,把事情全盘托出:“我们是都察院舒大人派来的,他让我们来春瓯书院找什么名单。”
“什么名单?”
黑衣人摇头:“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这就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知道的了。不过应该很重要,舒大人吩咐我们要在书房里仔细找。大人还吩咐了,若遇到邓天流也不留活口。”
裴不澈挥手,裴觉便把两人带下去了。
“不对呀,舒望津为什么要杀邓天流?”他头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喃喃道。
孟红檐道:“殿下,我先前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李晔要铤而走险用张山长来栽赃嫁祸你,今日看来,他们要找的那份名单恐怕不简单。”
裴不澈为她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中:“阿檐,先喝点茶,压压惊。”
孟红檐接过茶杯,轻啜一口,温热的感觉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抬头看向裴不澈,恍然道:“我知晓了,张山长手中那份名单可能是逸阳王的罪证,也有可能是舒望津的,他们杀了张山长就是为了找到那份名单。但张山长先是有所察觉,将名单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