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清月忙着赶制皇后的生辰礼,书房都快成染料作坊了。桌上到处都是小罐子装起来的鲜花染料。红的、黄的、青的各色各样。
沈诀为了给人留下充足的空间来作画,把公文全都搬到了厅堂,还怕洛洛乱跑把染料给踢翻了,也一并带到厅堂看着。
黑夜垂临,月上枝头。
烛火点上了,沈诀的公文也看完了。
他再去书房的时候,禾清月整一个仰躺在地上,像一朵炸开的蒲公英。
沈诀走过去蹲下身,戳了戳那朵蒲公英的脸,“忙完了?”
蒲公英看着逼近的脸,点点头,仰起身挥动着双臂,“终于弄完了!”又翻身抱着沈诀长舒一口气。
沈诀摩挲着她的后背轻拍,“好辛苦啊,清月。”
禾清月哼哼两声,神气的说道:“我可是完成了一副大作!”
她又爬起来,把她的大作展示给沈诀看。
《春日赏花图》,图上是那日进宫赏花的各类女子,百花齐放春满园,每个人都绘的栩栩如生。女子的衣裳还有耳畔上别的花都是用鲜花染料绘的,比平常的染料更显得生动鲜亮。
禾清月还是有私心在的,皇后被她画的格外的美,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完全比不了。”沈诀摆摆手,“我送的生辰礼跟你的放一块儿就是云泥之别。”
禾清月更神气了,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沈诀接过画,小心的把它包装起来,稳稳当当的放到书架最上头,免得被洛洛碰到给毁了。
等他安置好画回身,禾清月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她说:“我在作画间隙也给你绘了一幅。”
沈诀持怀疑态度,“你这几日忙着赶制皇后的画都没好好看我,能绘的出来?”
禾清月撇嘴。
沈诀很快就读出来她的表情。
“没有小瞧你。是我都没好好坐下来让你比着画……”
禾清月抬手打断他。只见她手一抖一放,画卷如瀑布般滚下来,她从后面探出头来,“怎么样?像不像?”
何止是像,沈诀都感觉自己现在是在照镜子。
看他呆愣的表情,禾清月就知道自己的笔法有多精湛了。
但沈诀说:“还差点东西。”
禾清月把画转过来细细看了一遍,还放在沈诀旁边比量,实在没发现她还落下了什么。
沈诀拿过画,拉着她走到书桌处,提笔在画上盖了个章,本应是“禾清月属”四个字,被他调换了顺序,写成了“属禾清月”。
沈诀属于禾清月。
“我要珍藏起来,”他细细观赏了一番,又变了想法说,“我要挂在床头上,日日看着。”
禾清月摸着干涸的字迹,“日日看自己的画像?你真是自恋死了。”
他歪头道:“夫人画的这样好,我不看着岂不可惜?”
她笑起来,眼睛一转,双手抱臂,道:“既然画的好,那我便宜卖你,你出个价吧。”
沈诀浅浅笑着,“你真是个小财迷啊。”
虽然这么说,但他真想给,还想给最值钱的。他仔细将禾清月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库房钥匙给了,镯子给了,还能给些什么呢?最值钱的全都给了。
见人认真思考要给些什么,禾清月突然凑近在他唇上讨要了。
“怎么想这么半天?不想给啊?”
沈诀愣了一愣。他确实没想过给这个,也没敢想。
禾清月看他这样子,又想到上次送荷包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又抓到了沈诀的一个小尾巴,故而调笑道:“不是说可抵黄金万两吗?许你要,不许我要?”
“……不一样。”
禾清月歪头探他,“有什么不一样?”
沈诀垂眸看向那双含笑的眼睛,点着她的鼻尖说:“你明明知道还故意追问。”
向来都是他求着要的,禾清月主动给的他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像这样主动讨要的还是头一回。
禾清月故作疑惑,“我知道吗?”
沈诀俯下身回吻。
人家主动的就是撩拨,不好意思的躲避,他主动的就强势霸道不容抗拒。
这样攻守易势,禾清月捏着他的耳垂问道:“不只是画了,还有清白,两样加一块,你得给多少?”
沈诀拿过她的手,十指紧扣,说道:“我有的全给你。”
散尽家财,这清白,我也要占得。
吻的有些久,这让原本还打算就此收手的沈诀一时有些情迷意乱,他吞咽着口水,哑声道:“清月……”手更诚实,早忍不住的勾到人的系带上。
意味很明显了。
禾清月推开他,哄道:“不行,明日还要去宫里。”
“不给你留印子。”
不留印子下手就轻了?这家伙跟狼似的,一到床上就撒野。
禾清月还是摇头。
“就一次。”他又凑上来搂人腰,眼底弥漫着一丝雾气,“就一次好不好?”
第二日沈诀给人梳妆描眉,这些事他现在已经很熟练了,甚至有时还能编出几个造型来,今日编的是半扎发,青丝半挽用蓝色的丝带作结,余下的自然垂在身后,显得温婉可人。
昨夜的沈诀还算听话,说一次就一次,也没留印子。但是因为无处发泄,所以禾清月的嘴唇就成了被迫害的地方。
不过拿口脂一盖也看不出来。
两人盛装出行,皇后的生辰宴办的更是十分隆重。
从宫门外一直到中宫,一路上都有人看顾,路两边的石灯上还摆满了鲜花。
禾清月瞧着都感觉跟自己之前来见皇后娘娘看到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