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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怎的就好好吃饭了?”沈潇晗见人好几日才肯主动拿起馒头,便问道。
“清月给我托梦让我好好吃饭,说我不吃饭就不见我了,我得听话。”
沈潇晗心里怒斥沈诀不仅是个糊涂蛋,还是个惧内的软蛋。
前几日还嚷嚷着“我一想到灾民吃不上饭,我就吃不下饭。”
沈潇晗还好言劝说“你不吃饭怎么有力气让灾民吃上饭。”他还死倔的不听,现在人不过托了个梦给他,他就乖乖照做。
沈诀看到沈潇晗白了他一眼,也满不在乎。
两人赈灾已有一月,幸而灾民规模不大,他们整治的不错,再有个十天半月,便可回朝复命了。
看着百姓脸上也有了笑容,沈潇晗心情不错。
倒是沈诀不显山露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怕自己这位皇兄把自己憋死,就晃到人眼前宽慰:“又不是你一个人见不到心上人,我见不到的时间要比你长的多。”
“你心上人给你绣荷包了?”
他看到沈诀手里拿的荷包,叹道:“纵使我想要,她也不会绣。”倒是能把绣花针挽个勾,再拴上个细线去钓鱼。
沈诀轻挑眉道:“那你一个小孩知道什么?”
沈潇晗有些气急,朗声道:“我再有两年就及冠了!就两年!”还伸出两根手指比划。
沈诀按下去,不屑的笑道:“不还是小孩?”
“皇嫂也不过比我大一岁,你怎么不说她?!”
“她比你聪明,比你懂事,还会绣荷包,你怎么比?”
“哪有这样比的?我是男子,她是女子,怎能相提并论?况且天底下聪明懂事又会绣荷包的多了去了,我还能人人都比的过?”
沈诀听他此言,认同般的点点头,不再同他争辩,转身去帮人抬粥,留下一句,“毕竟不是人人都是禾清月。”
沈潇晗愤恨的在他背后挥了挥双拳,人一回头,他就放下来,讪笑两声,也跟上去布置。
新一轮的施粥又开始了。
沈潇晗好久才适应如何舀粥倒粥,可沈诀一上来就会。问他只说是在营里的时候,给一群“饿狼”舀过饭菜,能掂量出轻重多少。
沈诀带的那群人,能因为一片白菜叶打起来,他恨不得拿杆称去掂量,可营中没称,只能靠手感,慢慢的也就熟了。
两人疲惫一天,晚间,沈潇晗抻着腰回来看到撑在桌子上睡着的沈诀,烛火摇摇曳曳的打在他的脸上。
沈潇晗想就白日之事吓他一次,他不能次次都占下风吧,于是鬼鬼祟祟的走过去,刚到桌子边上,还没有动作,沈诀先一步惊醒过来,反而把沈潇晗给吓了一跳。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要吓死我?”
沈诀没回话,伸手轻捏着自己的眉头。
沈潇晗当人是累的梦魇了,可细瞧之下发现人脸色苍白,额间还有几点汗珠。
“怎么了?”
沈诀又没理他,低头摸索着腰间,突然抬头质问:“我荷包呢?”
沈潇晗当他怀疑自己,立马回道:“我又没拿!”
“你帮我找找。”
沈潇晗见人着急,便帮着找。但天太暗了,烛火也不够亮,忙着找了半天,整个屋子都翻遍了,眼也要瞎了还是没找到。
正当沈潇晗要开口说“等明日天亮再找”的时候,沈诀颤着声音先问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他知道自己这位皇兄怕冷,想来是想赶在冬雪来临之前将此事了结,也不至于让百姓挨饿受冻。
他回:“再有十日左右吧。”
半晌,才听人微弱的回了个“好”。
不多不少,正巧十日,两人还真将事情处理完了。沈诀和沈潇晗收拾东西准备回京,父老乡亲非要给二人搞一个送别仪式。仪式也很简单,不过就是站在街边上,让人再瞧上两眼,留个念想。
一个个眼含热泪,搞得沈诀和沈潇晗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一队人马赶来,浩浩荡荡的差点掀起一阵风沙,赶在头里的那个人拽了缰绳,停下马来。
定定一看,原是烛风,他高声喊道:“众将士听令!”
“在!”
“护送陛下回京!”
“是!”
正穿着粗布麻衣的两人还搞不清楚状况,烛风就牵着一匹马快步走到沈诀跟前,恭恭敬敬的跪地行礼,道:“陛下,属下来迟了。”
沈诀不明所以,却没来由的呼吸一滞。
人群中有会看眼色的,很快反应过来,忙跪拜喊道:“恭送陛下回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人等也都跪拜喊道:“恭送陛下回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诀愣在一声声的高呼声中。天空适时飘起了雪花,顷刻,纷纷扬扬。
百姓伸手接住,雪花落在掌心,瞬间融化,带着一丝凉意,他们脸上却都露出了笑容,有人道:“瑞雪兆丰年,明岁自然五谷丰登,是祥兆!”
还有一人解道:“皇恩浩荡,泽被苍生,万民感恩戴德!”
其余人等再次跪拜:“万民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