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笑出声,转过视线对着中玄问道,“会不会过于叨扰?”
他轻轻的摇摇头,“不会。”
“那就麻烦你了。”闻青栀弯着眉眼。
楚竟遥和宋苏木一脸兴奋,激动的干活儿都非常有劲儿,心里其实恨不得立马回家收拾行李。
从未出过远门的两人,脑海中满是畅想……
*
朝堂之上。
萧雲的目光扫向已经参假回归的卢主簿,缓缓开口,“卢爱卿,听闻你喜得麟儿,母子可否平安?”
霎时,太师宋冠玉和太子萧康安,就连大将军楚松璋,户部侍郎王淳清都将目光投向他,更遑论周围目光灼灼的其他官员。
他站出队列,规规矩矩的行礼,“多谢陛下关心,命妇与孩儿幸得闻草泽绝世医术,现已无大碍。”
萧雲神色淡然,“卢爱卿可否细谈闻草泽的医术?”
卢主簿头埋的很低,“臣惶恐,闻草泽当初提出救治方案时,臣还曾质疑过,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世骇俗。”
萧雲来了兴趣,“哦?你倒是说说看。”
“诺!”卢主簿详细的将过程讲解。
众位官员的表情不一,有的只有震惊,有的满是不相信,一时间朝堂上竟然有些乱哄哄的嘈杂起来。
直到主位上的萧雲发话,“好了。”这才使整个朝堂安静下来。
一位谏官走了出来,“陛下,卢主簿所言太过骇人听闻,剖腹取子,只是点穴就可以使人恢复健康,这都未曾在医书上有过,怕是……”
他虽为言明,但众人都不是傻子,那会不知道他在怀疑闻草泽的医术有问题。
王淳清向前一步,“陛下,闻草泽此人医术非凡,她所制成的解毒散已为近过半的将士们拔除轻度污染,在此过程中她从未索取过任何银钱或特权,眼中从来只有药材和医书,可见其品行高洁,绝非有所图谋之人。”
太师宋冠玉也紧接着说道,“陛下,早在《陈叙平话》里就有记载,神医曲伯曾为大司马的妻接生过其第二子,就是剖腹取子,只是多年来并没有人使得这项医术而已。”
又一位御史开口道,“陛下,各位大人,我朝自记载以来,遭受不可名状的污染已有几百年,从未出现过可以治疗抵御污染的人,就连……就连曾经的……天纵奇才们也无一例外,闻草泽是一个毫无修炼根基的普通人,只是单凭几根针,几个穴位,和一些我们都不曾了解的药材,就能彻底拔除污染,着实令人难以相信。”
“是啊,多少天才陨落至此,她一个普通人如何抵抗?”
“这么多年来,就连尊者都未必可以做到的事,她一个女子?怕不是有什么猫腻?”
“臣也这么认为,难保她治疗过后不会有什么隐患?”
“附议,也或许她使的是什么戏法也说不准!”
“附议!别是什么骗子!”
“臣附议!就连天元地气的门槛都未曾摸到的普通人,很难相信!”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众位大臣脸上尽是质疑和诘问。
太子萧康安稚嫩的脸蛋上闪过不耐烦,开口道,“那你们的意思是,本宫也有可能被骗,父皇也有可能被骗,本宫的身体恢复是假,不日便会受尽污染折磨而亡?”
众大臣吓的一颤,整齐划一的跪在地上,“臣不敢!”
大将军楚松璋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眼中浮现丝缕的后怕和感激,声音低沉,“吾儿竟遥刚满十二岁,就随军出征,所杀污染不计其数,年满十七,就已踏入通明境,可与污染之主匹敌,两年前的大战几乎堙灭了这一代的天才,吾儿在折磨绝望中生生的抗到现在,若不是闻草泽出手,只怕是,早就化成了一抹黄土……”
他低下头缓缓扫过跪成一地的谏臣,神色染上些许寒意,“你们知道吧?若是被污染的人力量过于强大,最后极有可能会化为一方不可名状之主,不就是因为这个,你们才迟迟不允许我回京述职,最好一辈子被困在边关吗?!真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
大将军楚松璋向来直言不讳,不屑于朝堂上的争斗,但,他平生最恨獐头鼠目的小人!
谏臣们被骂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一位头发花白的年老的言官走了出来,“陛下,并非臣等贪生怕死!就算是和不可名状同归于尽,臣等亦是不怕!大将军是镇守一方的大才,去留自有陛下决定,我等如何干涉,臣等最怕的是……污染产生了我们所不知道的变化,闻草泽是否是带来希望的命世之才,还需要进一步观察,不可妄加推论!以免带来难以估计的灭顶之灾!”
楚松璋冷笑一声,眸中闪过不屑,没有再开口。
主位上的萧雲神色晦暗不明,望着地下的官员,眼中的压迫几乎要化为实质,久久没有发话,沉静的威压在宫殿内蔓延,众人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