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川……现在无脑,宇文嘉煜,行事低调谨慎,算是无情。
太子殿下背着他们不知道一个人在捣鼓什么,无诚。
林琅见他忧愁蹙上眉头,心里也有些不忍。关于此前林琅、林霁和赵砚的故事,她确实不清楚,但因此让局势更加扑朔迷离,她心中有些愧疚。
说起来要改变周玦的命运,实际上连自己是个什么人都不知道,是不是很可笑?
见林琅低着眉不说话,周玦料想她不开心,便整理好笑容安慰道:“没事,太子妃的话也没什么破绽,信她八分不会出错。至于太子那里,我自会查清。”
宫中的变动,林琅心里跟明镜似的。昭宗命不久矣,各宫虎视眈眈,东宫忙着铺路,长公主府忙着争权,皇后忙着篡位。
一个月后将是一场盛大的血腥闹剧。
但总不能现在就跟周玦全盘托出,自己无法解释这一切,最后还可能被他人怀疑别有用心。
况且他们怎么可能理解的了穿越而来这疯狂的说辞……
念及此林琅舒展开了眉头,不再纠结在这个地方,展颜道:“也许太子殿下只是心情不佳,就算宫中有什么事真的发生了,也不是你我可以操控的。我们静候便好。”
而此时的东宫
赵砚独自一人呆在书房中,让侍卫守在门前,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至于门内情况,任何人不得而知。林霁想来送些差点也被拒之门外,碰了一鼻子灰。
但此刻,赵砚其实穿着夜行衣,在宫墙之上奔走。
很快潜入到了皇后所在的坤宁宫,偷摸摸掩在窗后,屏住呼吸听着。
“陛下的情况,可探查清楚了?”
“回皇后娘娘,太医院的病历上,只说陛下风疾发作,短暂晕厥。其余的就是日常的药方,并无不妥。”
皇后略沉寂了片刻,细细捋道:“章太医是太医院之首,是淑妃的人,淑妃如果有心封锁消息,我们也打探不到半分。”
在坤宁宫内踱着步,皇后仔细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和心腹婢女说道:“可什么样的消息,值得淑妃花这样大的力气去封锁?”
那婢女躬身抬眸,揣度道:“娘娘,会不会是陛下……”
话未说尽,但都懂得其中含义。
“这样的大事不能妄下断论,必得有十足十的把握才能行动。彩叶,你再想办法去太医院找其他太医打听,看能不能在别的地方撬开口子。”
皇后眸中闪过一丝兴奋,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此时赵砚在门外不小心碰到了窗棂,心中有如惊雷滚过,立刻翻身上墙,隐入夜色之中。
“谁!”
彩叶听到动静之后就立刻走到了窗前,俯身出去探望的时候早已不见了踪影。
皇后还沉浸在兴奋之中,没过多在意这个细节,随口道:“可能是刮风,先别管这个,当务之急是搞清楚那天承乾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砚熟悉宫中侍卫的交接时间,乘着空隙时刻钻入了东宫,从窗户翻进了书房,换下夜行衣,装作无事般打开了门。
迎面便看到林霁拎着食盒站在门前。
“二娘?你怎么在这?”
显然是没想到林霁会守在这里,赵砚有些错愕。这些时日忙着处理事情,没怎么理会她。
“殿下,妾身怕你累着,亲手做了宵夜,你……要不要尝尝?”
林霁语气犹豫不定,像是在试探赵砚的态度,是否还待她如初。
他的目光聚集在拎着食盒的手上,白皙如削葱的手溅了许多红点,一看便知是做饭的时候伤着了。
赵砚不禁有些心疼,接过食盒,拉起她的手道:“手上受伤了吗?有没有上药?”
林霁有些受宠若惊,眼角有些泛红,慌张道:“没事没事……殿下,你多少吃一些,别太累着了。”
林霁的到来让赵砚猛然惊觉,这些日子他忙碌于防着皇后和长公主的动作,与身边的人交集都变少了。
明日得和周玦他们会一会,否则按照他们的警觉程度,肯定要对自己起疑心了。
“我无大碍,二娘今日累着了,快些去休息吧。”
赵砚眼神温柔,比起月光更甚。这份柔情,让林霁放心不少。
阶上夜凉如水,月色朦胧,暗云浮动。东宫四四方方的天,似乎从来没真正对他打开过。
明天,又是一个未知数。皇后那边,更加难办。
如果,自己只是个闲散王爷,便不会被逼到如此两难境地。
可惜是太子,是不日便要面临即位风波的太子,他没得选,必须迎难而上。
这就是,生于帝王之家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