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峻:?夫人你刚才可不是这样的……
林琅看家里人如此,心放下来了一大半。只要家里人能同心协力一致对外,没有什么难关是过不去的。
“父亲,我官职低微,有些地方施展不开。我想摆脱你,能不能查到姑姑考入史馆那年的科举卷宗?但我怕,大长公主既然做了此事,怕早已毁尸灭迹。”
林峻忙点头应下道:“三娘,存录司那边父亲有相熟的朋友,我托人先去查一查。”
“好。”林琅见父亲答应,随后感觉有些不对劲,疑问道:“父亲,您今日没上朝吗?”
周玦都早早去上朝了,父亲怎么会没去?
林峻闻言,摸着鼻子有些心虚道:“父亲这两日……中了风寒,日日头疼,昨日强撑着去,回来便加重了不少,今日便告假了。”
林琅还是有些许怀疑,林老夫人见状开解道:“避嫌罢了,有什么不能跟孩子说的。风华遭此横祸,我们林家人个个被盯着,自然得少说少动,你父亲也是为了林家好。”
林琅闻言也放了心,只要没有其他问题便好。
这天回家,周玦也听说了林家发生的事,观察着她的表情,看她有没有忧思过度。
发觉到周玦说话小心翼翼地,林琅挽过他,无奈道:“我没事,你不必这么紧张。”
周玦知道她又些强颜欢笑的成分,便开解道:“你看,你平时总跟我说,发生了任何事情一定要坦诚相待。现在林府出了事,我是女婿,应当出力的,你也不要瞒我,好不好?”
听着周玦的话,林琅眼眶微红,有些哽咽道:“我……不想连累你。”
“那我以后可也不连累你了。”
知道他是说笑,林琅轻轻捶了他一下,破涕为笑。
“我姑姑是被大长公主的人带走的,我试着去探监,但无论使多少银子都进不去。我怕大长公主意在屈打成招,借此祸及林家,甚至是你。”
周玦揽着她的肩膀,安抚道:“若林长史确实没有做错什么,大长公主再如何构陷,也不能无中生有。我已将此事上报官家,命大理寺全权查办,相信不久真相便会水落石出的。”
听闻此言如同仙乐,它没想到周玦会不避亲嫌直接上达天听。毕竟此事由大长公主引起,谁要是出面便是与她作对。
周玦此举,虽然是当下效果最立竿见影的法子,但一下子便把自己和大长公主的敌对关系摆到明面上了。
“你……其实本不必如此。”
周玦看着她轻笑了一下,随即转头望向点点繁星,认真道:“生我者国土父母,养我者天下百姓。手上这点权利,一为君王,二为生民,三为家人。没有一条,是要忌惮这些无关紧要之人。”
为君王,是臣子本分
为生民,是君子节操
为家人,是仁者本心
林琅仰头看向周玦,此时的他白衣飘然,眉目间兼有慈悲与坚定,在月光照耀下更加出尘。她越发坚定,史书上那个为一己私利推行变法导致官僚体系崩溃的奸佞之臣。
到底是替谁背了这么大一口锅,我一定要查清楚,还他清白。
林琅扭过头,也看向漫天繁星,心里暗暗发誓。
云朵慢慢散开,月光逐渐洒满大地,爱意也在此刻悄然蔓延,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林琅轻唤了一声周玦的名字,见他扭头认真的眼神,她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往前一凑。
在他的脸颊边,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月光轻轻的,风声静静的,周玦瞳孔微震,却无言享受此刻。
林琅抬眸的那一刻,周玦正低眉看着她的骨骼。对视的一瞬间,林琅忍不住羞涩地退后,脸上浮出血色,一直蔓延到耳根。
谁知周玦一下子揽住她的脖子,无限柔情地点在她的唇间。
克制了十多年的爱意,一点火星,便燎了原。
“砰—”
两人被吓一跳,看到是周夫人端着茶盏经过,看上去是要去给老爷送茶水的,却无意间撞破了两人的亲密时刻。
林琅脸色更红了,转过身去抠手。周玦手足无措地挠上挠下,看上去很忙的样子。
“娘……你怎么、在这?”
周夫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捡起东西,丢下一句“娘走错了,你们继续”就溜之大吉了。
只剩下两个人在风中凌乱。
听着动静周夫人应该是走远了,林琅转过身,与周玦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周玦,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想听吗?”
看见林琅认真的表情,周玦笑着回应道:“当然想。”
“你以后,会变成一个大奸臣,大家都很讨厌你。”
周玦闻言,只当她在玩闹,于是配合道:“哦?那你也会讨厌我吗?”
林琅两只手背过身后,仰头骄傲道:“我当然不会,因为我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
“那周某,谢过林姑娘大恩了。”
看着他拱手挑眉的样子,林琅明明很享受此刻难得的岁月静好,泪水却溢满眼眶。
为了不让周玦看到,她转过身去,嘴里嘟囔着有虫子飞进眼睛里,悄悄把眼泪擦掉了。
周玦拉过她,说帮她吹吹。风凉凉的,人心却是滚烫的。
天上突然下起了淅沥小雨,周玦连忙抬起衣袖替她遮雨,两人奔跑着回房。
好不容易跑到廊下后,周玦浑身都湿了。林琅怕他真得了风寒,赶紧唤安福过来准备热水澡和姜汤,把他推去洗澡换干净衣服。
身边清静下来后,林琅一个人坐在雨帘里,看不见刚刚还很浓郁的月光了。
但心里的想法却更加清晰:一定要往上爬,直到有能力护住他,护住所有我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