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景正带着人巡视府里的厨房,猛然瞧见她们两个飞速蹿进来,眉头一皱,很是不满。
“她们这是干什么?好好的夫人不当扮成乞丐婆子出门丢人现眼吗?”
最近他脾气大得很,喜怒阴晴不定。安知不敢说话,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徐文景生气地翻个白眼,听到身后的动静立刻扭头呵斥道:“怎么回事?鸡蛋都放不好?!程婆子去哪了?!”
程婆子姗姗来迟,差点被徐文景痛骂一顿。
徐文景冷着脸,刚要斥责下人,脑海里猛然浮现潘玉仪和梓倩着急忙慌的样子。
潘玉仪从南坪回来后对贵妇架子执着的都扭曲起来了,事事都要摆阔气端样子,绝不可能出现刚刚失态的场面。除非是遇上什么大事了……
可她能有什么大事?
徐文景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劲,当即松了口,让下人们都散了。
“夫郎?”
安知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询问。刚刚他可是一副要大发脾气的样子。
徐文景侧头看他,道:“刚刚你也瞧见了二夫人一副失态的样子吧?”
安知心领神会,点点头,猜测道:“二夫人向来照耀。今日她回府却不走大门大道,非得从侧门偏路走。想来定是有什么事让她惊慌失措了。”
徐文景扬起嘴角,道:“当日在各个院子里放置的人手可以动起来了。”
安知点点头,立刻转身去办。
徐文景看着安知离去的身影,好奇又得意。当他拿到管家权的那一天,他就做好了伺机而动的准备。
潘玉仪和梓倩顺利回到荣馨院里后,两人颇有股惊魂未定的感觉。
潘玉仪喝了一大口水,哈哈地笑了两声,兴奋地看着梓倩,道:“梓倩,你快喝口水润润嗓子!”
梓倩点点头,端起茶杯大喝一口。
潘玉仪立刻拿起画笔开始描摹男人的样子。
当年她在南坪全凭着一手好画技才没让自己的三个孩子饿死。如今她又能靠着这双手把女儿送上高枕无忧的世子妃位置上,并且彻底扳倒潘玉娴!
潘玉仪动作很快,几乎不到一刻钟便画好了。她得意洋洋地欣赏自己最满意的画作。
梓倩看了看,思虑片刻,担忧地问:“夫人,若是我们看错了呢?全天下相似却毫无关系的人也不是没有......”
潘玉仪瞥她一眼,“啧”了一声,嗔怒道:“眼皮子浅的东西。管他是真是假,就算是假的,我也要打成真的!若是事事都遵循着所谓的道理真相,我们早饿死了!”
梓倩点点头,又说道:“夫人,我细细想来,也不大可能是假的。若真是只相似又毫无关系,沫莲怎么会跑了这么远就为了送一封书信给那个男人?我想,那封信定是私下里约着见面的!”
潘玉仪笑了,点点头,立刻道:“你说的对。且不管是不是,都得盯紧了熙杏院!你让五日前刚入府的那个丫鬟去紧盯沫莲!若她办得好,少不了好处!”
梓倩点点头,立刻去办。
另一边,沫莲丝毫没察觉自己泄露了,还领了双份奖赏,喜气洋洋地回到自己的下房里。
“沫莲姐姐,你真厉害,又得夫人的奖赏了!”
新入府的丫鬟紫云羡慕地说。
沫莲得意地点点头,让紫云伺候自己换衣服。
紫云瞧了一眼她放衣物的大箱子,面上端着一副小心又羡慕的样子,又问:“沫莲姐姐,我年纪小,见识少,又刚入府,您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讨好夫人呀?或者...夫人最不喜欢什么,我好避开。”
沫莲瞥她一眼,扬着嘴角没说话。
紫云又乖巧地服侍她洗了脚。
沫莲看着眼前丫鬟低眉顺眼的,这才肯多说几句。
“妹妹,我瞧着你年纪轻,就跟你多说几句。咱们夫人好伺候,也不好伺候。但是伺候好了,好东西少不了你的。日后你就多看多做少说话,日子长了,你自然懂得伺候了。”
紫云喜笑颜开,立刻掏出一个小钱袋递过去,小声道:“沫莲姐姐,谢谢你!我年纪小,哪位姐姐妈妈都能骂一句,只有您肯和我说贴心窝子的话!日后,我定当好好孝敬您,孝敬夫人!”
沫莲收起钱袋,又被她一番好话说得身暖心荡起来,立刻说:“好妹妹,既如此,你便住在我屋里吧!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紫云点点头,欣喜地端起洗脚水出门了。
沫莲抛了抛钱袋,笑容怎么都消不下去。
她跟着潘玉娴这么多年,这样风光的日子两只手都数得出来。不是齐老太太压着,就是徐夫郎压着,潘玉娴自己都耍不了夫人的威风,她一个侍女更不敢了,处处谨言慎行。
不过如今倒也好了,谢家拿了夫人这么多钱,今年有了起色。齐老太太不管家了,手再也插不进夫人院里,徐夫郎又向来不搭理熙杏院。托老天爷的福,她倒是过了一段大丫鬟的日子。
沫莲躺在床上,兴奋地睡不着,翻来覆去地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