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眼泪也全收了回去。
齐铖松开她,退后三步,冷着脸道:“我与你到底是年少夫妻,虽没情,但也有几分缘分。如今我们好说好散,芳儿得到的已经远远超过本该是她的那份,你就别再拿着芳儿打晃子。明日你便和我去官府好好办理和离事宜。钱财物件,我们细细核算。你该有的绝不会少半分。”
潘玉娴不甘心,扯着嗓子哭喊道:“老爷!就算我有错,那徐夫郎呢?他可是你在楼姚遭难的罪魁祸首!你连他都能原谅,为什么我不能?!”
齐铖转身瞪她一眼,冷淡道:“文景不过是战争的受害者,他是鞭打折磨了我,但他从未想过要我性命。若不是他心软放走了俘虏,我和铭官众人又怎能活着回来。”
说完,齐铖转身离去。
一路上他看着百花盛开的园子,回想起当年在楼姚被俘两次的遭遇。
徐文景一开始并没有像疯子一样折磨他们,他和士兵们早已对楼姚的将领心怀不满,所以悄悄放走了俘虏,让齐铖等人沿着边界离开。可他们都没走,反而潜入军队深处偷取情报。
正因为他们偷了情报,才导致将军发现下层士兵私自放走俘虏,对徐文景他们百般折磨。
齐铖为了掩护同僚带着情报返回大昭国,故意留在原地被抓住。
徐文景再次看到他,就像看到叛徒一样,这才把被报复的怒火发泄在齐铖身上。可即使到了最后,徐文景也仅仅像踹野狗一样驱赶他,未曾想过让他丢命。直到大昭国送来了赎金,齐铖便被领回国,彻底与徐文景分开。
被俘虏的那几年,确实是一段痛苦的日子。但有了徐文景的身影,倒也没有这么绝望。
齐铖感慨万分,回到云锦院陪着徐文景。
徐文景看着齐铖突然掏出来的白冰翡翠手镯,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接过来。
白冰翡翠,无色亦动人,整个镯子清透流萤,颇有冰魄朦胧之美。
徐文景喜欢得不得了,一时间光顾着看自己的手腕了。
齐铖呵呵笑,坐在一旁找时机亲他。
另一边,冷清的熙杏院里,下人们纷纷躲开主屋。
潘玉娴气急败坏,把整个屋子的摆件都砸了,动静大得连齐老太太都知道了。
齐老太太得到消息,无奈地来到熙杏院,看着满地狼藉,忍不住肉疼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花的不是你的银子你便不在意?!这些东西好好的全被你砸坏了!”
潘玉娴不服气地坐在圆凳上,扭过头不搭理齐老太太。
齐老太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实在疑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铖儿与你有什么可争吵的?你俩一年都没见对方几次,今日竟然还能吵起来?真是奇了怪了。”
齐老太太一半劝一半嘲讽,把潘玉娴消了一点的怒火又噌噌地烧起来了。
潘玉娴气得抹眼泪,大声哭道:“母亲,老爷要与我和离!他连芳儿都不管了!他非要把我和芳儿赶走让徐夫郎当正夫!”
这番话宛如晴天霹雳,一把劈在齐老太太脑袋里。
“什么?!”
齐老太太看着潘玉娴不顾脸面地哭闹起来,知道此事假不了,差点气晕过去。
“逆子!这个逆子!来人!把逆子给我叫来!”
齐老太太大发雷霆,吼道。
李妈妈连忙转身出门,却直直撞上赶回来的齐宜芳。
“二小姐……”
李妈妈尴尬地向她行了一礼,立刻又匆匆离去。
齐宜芳呆愣在原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和泪流满面的母亲。
刚刚的话,她都听到了。
潘玉娴见到女儿回来了,委屈和恐慌无限增长,几乎没有力气起身抱住她。
齐宜芳不知所措,像个玩偶一样站着不动。
齐老太太心疼孙女,连忙让双喜带着小姐离开。
齐宜芳被扯走,仍旧满脸呆愣。
大爷要和离的消息如流水般,很快便传到荣馨院里。
潘玉仪有些遗憾,她还没下手呢,潘玉娴就不经用了。
但齐宜萱很开心,她蹦蹦跳跳地拿着裙子来到潘玉仪面前,喜道:“母亲,这事闹得这么大,看来二妹妹后日是去不了安亲王府了。”
潘玉仪笑着替她整理好散乱的碎发,道:“你不用管这些,只需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参加宴会即可。母亲自会为你安排一切。”
齐宜萱高兴地抱住潘玉仪。
母女俩温馨地相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