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心情不好想要人陪,那都是托词。带个人到千姿面前晃一圈,暗示对方自己另有喜欢的人了,才是陈勉的真实目的。
陈勉:“对不起,你别生气,下次你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肯定第一个冲上前。”
凌冬随意道:“上次你帮过我了,这次我帮你,咱们扯平了。”
陈勉笑起来,温柔的目光荡漾开去。
凌冬弯起眼睛,“关于你和千姿,我听到的传言,很不一样。”
“你听到的是怎样?”
“大概是你追千姿追得辛苦,结果不敌林桉。”
“哦,我知道这个传言。”陈勉面色平静道。
“那你为什么不澄清?”
“有什么好澄清的?关我什么事?”
“……”
开完玩笑,凌冬将手旁的空可乐杯子挪到一边,正色道:“千姿和林桉的事,你真的不管了?”
陈勉眉间的倦色又重新爬了上来。
*
千姿蜷缩着身子躺在沙发上。
地上碎玻璃渣已经被保姆清理干净,阳光从外间扫进来,在地板上跳动。
她吸了吸鼻子,把脑袋埋进毯子里,喃喃自语:“林桉,对不起。”
渐渐地,她眼皮越来越沉。
她做了一个梦。
先是小时候,她第一次换牙,林桉陪着她把牙齿扔到屋顶;紧接着是初中,她地理不及格,林桉便把自己的试卷换给她;高中做不出数学题,她急得直哭,也是林桉陪着她一点一点弄明白……
到了大学,林桉不知不觉地变成了她的一道影子。
这时候陈勉出现了。
她忽然特别厌恶那道影子,狠心地把他赶走了,转而去追陈勉的影子。
场景变换。
她不仅没追到陈勉的影子,连自己的影子也没了。她蹲在原地大哭,林桉又回来了,他将她扶起来,重新带她走到太阳底下,她的影子又回来了。
一切都在变好。
可徐磊出现了,梦一刹那变成了噩梦。
徐磊瘫在沙发上,因为喝醉了酒说着胡话,“周丽,别怪我,是你自找的。”
梦中的千姿将徐磊从沙发上拖下来,拿烟灰缸砸着他的脑袋,“说啊,你把我妈怎么了,你说啊!”
鲜血溅到千姿的脸上,温热又恶心。
窗外警笛大鸣,千姿充耳不闻,手上动作越来越用力。
砰——
警察大力砸开了门,高声喊着不许动。
千姿看着眼前已经咽气的徐磊,脸上露出狰狞的笑,烟灰缸从脱力的手中滑落,将木地板砸出了一个小凹陷。
她转过身,却发现警察不是冲着她来的。
他们带走了林桉。
“林桉!”千姿惊叫出声,泪水打湿了毯子。
她坐起身,茫然四顾,保姆出去买菜了,家里没有一丝活人气息。
她穿上拖鞋,摇摇晃晃走到卧室,看到梳妆台上自己和林桉的合照,悲伤再次涌上来将她淹没。
林桉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只因为儿时大人的一句戏言,只因为玩过家家她总是扮演林桉的妻子,只因为别人都嫌弃林桉像个小女孩儿的时候是她站出来跟那些男孩子打架……
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怎么就值得你赔上自己呢?
如果那晚,她没有做那个梦,没有在梦里喊出要杀掉那个人;如果她可以隐藏得更好,不让林桉察觉出一点端倪;如果她足够果决,不犹豫那么长时间……
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她的视线往旁边一偏,瞥见了自己和妈妈的合照。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是啊,那个人就在那儿躺着,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游人如织。
走出快餐厅,陈勉联系了林桉的律师,而后让律师帮忙把千姿的意思转达给林桉。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因为千姿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去见林桉,就连林桉的父母来劝也没点头。
一旁的凌冬隐隐约约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但又说不好是哪里不对劲,毕竟她不了解千姿。
“陈勉,我觉得千姿也许另有打算。”犹豫再三,她还是向陈勉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陈勉听了,认真问道:“你怎么想的?”
凌冬:“律师的电话是不是千姿给你的?”
陈勉点点头。
“她为什么要给你这个电话?”
“她让我帮忙转告林桉,她一定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