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灿有些吃惊道,“失忆了?”
靳昔点头,于怀才和他对视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王灿不再问这个话题。
于怀才又问,“告诉你妈妈了吗?”
靳昔摇头,“还没有。”
“这样啊,还是要说才行。不打扰你休息了,我们先走了。”于怀才正说完,门就被推开了。是靳母,手里拿着一个大的保温饭盒,看到病房里面有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马露出淡淡的笑容,“于老师又来了啊,王老师也来了。”
靳母皮笑肉不笑,于怀才也不恼,笑眯眯地和靳母说话。
“没来多久,就刚到,和靳同学聊了几句。”
靳母闻言也不好说些什么,“于老师对我们靳昔真上心,真是负责任的好老师。还有王老师,也是好老师。”
靳昔有些疑惑,“老师经常来看我吗?”
于怀才扶了一下银框的眼睛,解释道:“也没有经常,毕竟你是我的学生,还是班长,出了这样的事情,我难辞其咎。”
“那王老师……”
靳母似抱怨地轻拍了一下靳昔,“你忘了,你掉下来的时候,你们王老师就在附近,一看到,就立马过去把你送去了医院。”
话一说出口,靳母就发现病房的气氛有些古怪,她小心翼翼道:“怎么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靳昔低着头没有说话,于怀才叹了一口气,看着靳母,安慰道:“靳昔妈妈,我说了你别太激动,靳昔刚才告诉我们她好像不记得了很多事情。”
靳母的表情凝滞住了,她的嘴唇微微颤动,一脸的无措与茫然,“不是,于老师,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于怀才有些于心不忍,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靳昔,“唉,靳昔妈妈,就是靳昔她失忆了。”
靳母花容失色,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失忆了?!”
靳昔看着靳母快要摇摇欲坠的身体,连忙扶住她的手臂,“我就是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可能只是暂时的。”靳母一听这话,立马就呜咽起来,抓着靳昔的手,力气有些大,“这可怎么办啊,失忆了,把妈妈也忘掉了吗?”
“没有,没有,妈妈还是记得的。”靳昔有些内疚,要是这位母亲知道她的孩子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身体还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冤魂给占了,怕是要崩溃。
话是这么说,但她如今也只有先走一步看一步。沉默了许久的体育老师打断了母女之间悲伤的气氛,“去问问医生吧。”
于是靳母兵急急忙忙地去叫来了医生,经过医生的初步诊断,靳昔是因脑袋遭到重创而导致的暂时性失忆,靳母闻言立即问:“还会恢复记忆吗?”
医生双手交握,翻了翻病历本,“理论上说是会的。”
靳母不放心地问了一大串有关失忆的事项,靳昔在旁边安静地听着。说实话,她现在的脑子很疼,因为这具身体本身的疼痛,也因为她对于接下来的日子的迷茫。是悄悄地扮演着这个靳昔的角色,还是坦白。坦白会被当成神经病吧,她不知道,她觉得脑子很乱。
“靳昔?”
靳昔抬头,看到靳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靳母摸了摸靳昔的头,眼神无比温柔,却也无比难过,“怎么了,不舒服吗?”
靳昔扯出笑容,“没。”
靳母心疼得心里直滴血,但她深知自己不能倒下,女儿失忆已经很无助了,自己作为她唯一的依靠要保护好她,照顾好她才是正事。
“你班主任和王老师呢?”
靳昔摇头,“走了吧,我没太注意。”
靳母有些埋怨,“说来这事也怪你班主任,要不是他让你组织什么活动,你也不会那么累。导致低血糖从楼上掉下去。”
靳昔有些匪夷所思,“我是因为这样掉下楼的?”
“可不是吗,你那几天因为这个事情天天熬夜。早上又要早早地起来上学,你那段时间精神很差。我提醒了你好多次,你都说没事。想不到……”靳母有些哽咽,“没事,我和你班主任说过了,以后这些破事,都不会推到你身上的。本来想这让你把班长的这个职位给辞了,现在你却失忆了。”
靳母叹了一口气,看到靳昔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她扯出笑容安慰道,“没事的,班长你继续当着,这样可以和各科老师都有多一点的接触机会。也不知道你学习上的内容忘没忘,多接触一点,你在学习上就不会那么累。最重要的是,和多一点你以前接触过的人相处,记忆可能恢复得快一点。”
看着靳母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靳昔也只能乖乖地点点头。
由于靳昔身上的伤都只是些皮外伤,靳母想了一下,很快就给靳昔办了出院手续。护士正在打扫已经空了的病房,忽然她听到外面传来一哒一哒的脚步声,脚步从容不迫又不紧不慢,声音到自己这间病房就停下了。
她以为是有人路过,却再也没听见脚步声,她疑惑地看着带着玻璃的门外,却看到门口外面空无一人。她疑惑地皱起眉头,“谁啊,谁在外面。”
还是安静,她放下手中的被子,慢慢地推开了门,却看到门口外面空无一人。好像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她挠挠头,自言自语道:“最近值太多夜班了吧,神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