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星伽哼了一下,恐怕是见钱益壮吧。
伺候老太太身边的女使鸳鸯正巧出来就瞧见了已经数十日都没有音信的小爷站在院门口,明眸微震,却又迅速地掩饰了下去。
元星伽自然也看见她了,挥手将人叫了过来。
鸳鸯有些激动,却也保持着分寸,她福了福身道:“奴婢见过小爷,小爷可好?”
元星伽点头,问道:“老太太现下醒了吗?”
鸳鸯道:“已经醒了。”
鸳鸯柳叶眉弯弯,轻蹙抬眉之间氤氲着喜意:“老夫人自从没有听到小爷的消息担心的是茶饭不思,幸小爷得长天垂爱,如今好生地回来了。”
毕竟骊山山崩那么惊人的事情全天都城的人都知道了。
元星伽浅笑道:“我如今平安回来,自得先来拜见老太太。”
鸳鸯轻拍了下手:“这便是奴婢的不是了,忘了小爷此刻最想见的应是老夫人。”
言罢,将人引进了永寿堂。
老夫人此刻刚醒,神思看起来仍有恍惚,身侧的女使正为她按头,听到门口处传来的动静,她扶了扶抹额望去。
却见元星伽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她眼前一晃,只听到女使轻声唤道:“老夫人?”
老夫人突然拿下按在额头上的手,指着站在门扉处的人问道:“是星伽吗?”
女仆顺着老太太的目光望去,只见近日处在谣言中心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一时间目光呆滞,好半晌才道:“老太太,是小爷,小爷回来了。”
老太太站了起来,身侧的女使想要伸手去扶她,却被人一把推开,颤颤巍巍地朝着元星伽走了过去。
“星伽……”
元星伽任由对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摩挲,唯有触碰到胸口处的时候,她突然后退了两步,转而去扶老太太。
“祖母,星伽回来了。”
老太太此刻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她握着元星伽的手,语气有些责怪地问道:“既然没事怎么不给家里头传个信?”
元星伽摆出一副纯善的模样,轻声道:“骊山山崩将山路堵住了,好不容易等他们将路通了,这便立刻动身回来了,生怕您和母亲担心。”
老太太也理解她,但是依旧很生气,“这好好的怎么不在府中待着,怎么想着去骊山里面了,你母亲也是……”
她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元星伽又不再说话了。
她的儿子她知道,不着边际的事情干了一箩筐,对正妻也没有给予应有的尊重。
所以自己平日里都很给元星伽母亲面子的,只不过有时候她母亲太过溺爱星伽这一点让自己很不满意。
老太太蹙眉。
元星伽有些不大舒服,遂替自己的母亲辩解道:“是星伽自己不懂事了。”
老太太闻言也不说什么了,生怕自己说得太多引自己孙子反感。
元星伽将人扶回贵妃椅上,状似无意道:“孙儿不回来还不知道,一回来倒是被吓一跳。”
她刚说完这话,就瞧见管家走了进来。
老太太没明白元星伽的意思,轻哼了一声问道:“什么?”
元星伽支着手,饶有兴致地盯着走进来的人。
管家垂着头辨不出神色。
元星伽喝了口鸳鸯奉上的茶,慢悠悠地道:“孙儿归心似箭,没想到刚回了府,就听见府门口的小厮说孙儿死在山里呢。”
管家没想到元星伽居然在这里等着自己呢,一时间冷汗直下。
果然老太太听了元星伽的话后勃然大怒,竟是直接将漆盘上的茶盏扔到了地上,黄褐色的茶水洒了一地。
给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跪了一地。
尤其是管家更是将头都磕破了:“老太太饶命!老太太饶命!”
老太太动起怒来威势极重,屋子内霎时噤若寒蝉。
只听她道:“夫人病恙,老身不过多年不管事,你们这些下人竟敢如此编排主子,谁给你们的胆子!”
管家满脸惊恐之色,血水泪水糊在了一起,看起来还有几分可怖,他不停地道:“这事儿都怪小人管束下人不力,求老夫人开恩,小人必将将那些嚼舌根的人都赶出府。”
说到这里,他心中都快恨死琅嬛院的那个婆娘了。
元星伽把玩着手中的扳指,道:“谣言自当有源头,抓住罪魁祸首才是最重要的。”
秾丽的面容如同淬了冰似的,她环视周围,眉眼冷厉。
“明正典刑,以儆效尤,我看谁敢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