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在同一时刻,我和织田作对视一眼,他挪回自己的座位,我收起了枪。我们同时拿出了手机开始拨电话。
现代社会,枪早就不是里世界的第一生产工具了,手机才是。
西西里当地时间晚上九点,横滨差不多是凌晨,报晓的鸡都没起床的点,森鸥外在五秒内优雅地接通了电话。
□□首领谁爱当谁当吧。
“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我压低声音。
森鸥外:“……”
他貌似端起咖啡杯:“您说吧,自己的嫡系学生犯了错,我难道还能把您从□□赶出去吗?我可不傻,武侦和彭格列搞不好排着队等在门外呢。”
我:“……”
我咳了几下:“我还是很忠贞的好不好,怎么你和中也一天到晚等着我叛逃。坏消息是……”
我看了一眼静静注视着我的织田作,他的手机传来等待接通的忙音:
“我的守护者被绑架了。我也被绑架了。绑匪现在要求拿晶子交换。”
我果断道。
织田作:“……”
“原来如此,”老登居然没有破防,反而很礼貌地说,“你们二位是同时被绑架的吗?”
我说敌人狡猾无比,调虎离山,我们因此被各个击破!我的守护者现在生死未卜,说到这里织田作配合地给我递了一张手帕纸抹不存在的眼泪。
森鸥外似笑非笑地问:“您好像不太担心您守护者的安全呢。有打电话确认过吗?”
我很快就理解了他说这话的意图了。
因为森鸥外把语音切成了视频通话,我将手机横放在我和织田作中间。花屏之后露出的是华丽宽阔的首领办公厅,老登一身制服(诱惑)悠闲地坐着,他的背后是横滨的黑夜和一块巨大的显示屏。
不出意外,那是我的守护者和太宰治。只不过太宰尴尬地被绑在椅子上,受限于画幅,只有一把勃朗宁横在他的太阳穴旁边,我的守护者没有露脸也没有说话。
绑匪成了楚楚可怜的人质。
我&织田作:“……”
还好我们这边没开摄像头,我用手肘重重地捅了一下织田作,意思是你们也太不靠谱了,他没有躲开。
老登十指交叉惺惺作态:“您那边的情形如何?织田君有伤害您吗?”
“我没有。”织田作插嘴。
我:“????”
我冷漠地用手语告诉他:武侦不想要医生了就直说。
织田作不紧不慢地比手势回答:没-有-就-是-没-有。
我:“……?”这是你倔强的时候吗?
只好由我力挽狂澜了,我对老登说:“总而言之,我这边绑匪的诉求是释放与谢野晶子,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织田君就会切下您身体的一部分,例如手指,每天送一段来□□?”森鸥外贴心补充。
他变脸一般露出一个狰狞恶毒的笑:“别开玩笑了,织田君要是真有这么大的能耐,我倒想把他招揽进来。他和他的社长福泽殿一般软弱无能。至于你——”
“我对你很失望,我的干部,”森鸥外一不小心折断了钢笔,红墨水溅在他的脸上,他下意识闭了闭眼,“不是因为放水,而是你连说谎都说不好。”
好吧,谈判破裂。
我看着黑发男人眼睛上滴落的宛如鲜血的液体,突然很想帮他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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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肢体语言问织田作:“你的plan B呢?”
他摇了摇头。好没用的武侦。
森老师这时候收拾了桌面上的狼藉,带着一手擦不掉的鲜红污渍,冲屏幕外的我笑了笑:“玩完了就早点从西西里回来吧,那里毕竟不是您的家…”
“那么哪里是我的家?”我冷不丁地问。
我会用巢穴,避难所,地基和其余的一切来形容□□,唯独不会是家。
“有件事,我认为有必要提醒你呢,老师,”我打开了前置摄像头,“晶子是我的蝴蝶,她不是你的。”
我也不是你的。这是我们心照不宣的潜台词。
两双同样的怪物般鲜艳的眼睛对视。
而我移开视线看向了织田作,握着他的手搭在我柔软的咽喉上:“你看,没说谎,我真的被绑架了。”
织田作:“……”
他思考了一下,在画面外用口型告诉我,绑架一般不在他的业务内,要加钱。
我:“……”
森鸥外叹气:“所以,您还在试图用过家家般的交换人质的把戏,试图放走晶子吗?您难道不知道,在里世界,暴力才是第一生产力…”
“我没有忘记,”我轻声反驳,“您把我教得足够好。”
“这就是为什么,我的另一个守护者现在就站在黑蜥蜴监禁室的门前。我没告诉您吗,她刚好飞过去旅游。”
从大楼的深处传来地动山摇的爆炸。森鸥外头顶的人造水晶吊灯晃了晃,被摇曳锋利的光剥去温情的外衣,他问:
“这是叛变吗?”
不,这是责任外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