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潇定定地看了他片刻,随后恢复了平日的温柔神色。
他收紧手臂,将白麟玉牢牢箍在怀中,贴着他的脸,挑衅道:
“你叫我一声夫君,我就放开。”
白麟玉眸中渗出寒光,低低骂了句“厚颜无耻!”但他确实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九方潇胡闹……
传完灵力,白麟玉似乎睡着了。
更鼓响起,已至寅时。烛火燃尽,房间的每一寸角落皆被冷寂夜色所淹没。
九方潇将人轻轻放倒,替他脱下外衣,又取下他的发冠。如墨的长发瞬间散开,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九方潇从未见过白麟玉如此脆弱的模样,忍不住凑近多看了两眼。方才白麟玉眼中的恐惧与戒备,让他心中隐隐不安。
“你有完没完?”白麟玉感受到耳边愈发沉重的呼吸声,终于还是睁开了眼。
“……”
九方潇回过神来,在他身旁睡下,凝视着那人的侧颜。
夜不能寐。
身体好似被无数小刀割过,心脏也仿佛变得千疮百孔。九方潇抬起左手,看向腕间泛着血芒的禁制符文。
思绪纷乱不休。
不知藏在何处的妖骨、染血的密诏、今日那道五行七杀阵、解开禁制后体内涌动的异常灵流……种种画面在他脑海中交织。
当然,还有他始终不敢问出口的那件事——
你究竟是不是逸子洺?
许久。
直到天光熹微,身旁之人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九方潇才低声自语道:
“我不是夙天,你不用害怕。”
……
翌日清晨,白麟玉一睁眼便说要上朝。
九方潇斜倚在门口,笑道:“我还以为你是昏君,怎么还要上朝呢?”
白麟玉瞪了他一眼,却不知九方潇已在栖凤阁外设下结界。他刚走两步,便被挡了回来。
白麟玉提刀便砍,熟料结界纹丝不动。
“你敢囚禁皇帝,是想谋权篡位么?”
“我陪着你一起,算什么囚禁!”九方潇手里端着药碗,拽着他的胳膊往屋里走。
“把药喝了。”他将药递到白麟玉手中。
白麟玉没接,冷声道:“解开结界。”
“你把药喝了,外加叫我一声夫君,我就把结界解了!”
“朕不去了。”
“果然是昏君。”
“九方潇,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九方潇见他真的急了,便缓和语气道:“你伤这么重,万一晕倒在朝堂,岂不是要被文武百官耻笑!”
“与你何干?”白麟玉身形微晃,只能拄着刀柄,强作镇静。他虽嘴硬,却已感到头重脚轻。这伤恐怕三五个月都难以恢复,但他等不了那么久。
九方潇趁势引他坐下,又继续说道:“放心。我已派人传话:皇后身体抱恙,陛下日夜守候,三日之后再行朝会。”
“三日?”
“嗯。”
九方潇将汤匙抵上他的唇边:“这可是玄阳境潇君亲手替陛下熬的药,比天界的仙丹还要见效,三日之内保陛下药到病除。”
白麟玉狐疑地瞥他一眼,随即拂开汤匙,夺过药碗,一饮而尽。
他望着碗底皱了皱眉:这药怎么比糖水还甜?
半晌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对九方潇道:“禁制枷锁不准再解了。”
“陛下是不是害怕打不过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