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哪家的女子,将军不妨如实相告,也好让我死心……”
她心里隐隐猜到一个人,可害怕招来祸患,犹豫着不敢说出口。
白麟玉看太叔琴神色有异,又知她性格执拗,于是坦言道:
“姑娘误会了,不是莜夫人。他非是——”
犹豫之际,白麟玉无意间转头,正对上一双目光灼灼的眼睛,他咽下未出口的话,耳尖霎时染上浅淡的红色。
“非是什么?”九方潇盯着他,饶有兴味道。
白麟玉怔了怔,低低对太叔琴说了句“告辞”,之后便拽着九方潇的胳膊,火速撤至帐外。
暗处角落。
白麟玉对九方潇道:“你听了多久?”
一旁的莫剑以为白麟玉在对自己说话,呆呆道:“属下什么也没听见!”
白麟玉瞥向莫剑,示意他先退下。
莫剑一脸茫然,他从来没见过白麟玉如此慌张的模样,问道:“将军脸这么红,是否染上风寒了?”
白麟玉闻言,脸颊如同泼了染料一般,登时青红交错。
莫剑这才发觉自己失言,想也没想飞也似的离开了。
九方潇上前几步,悠然答道:“太叔毅离开后我才进去的,难道还有别的事是我不能听的,还是说夫君想始乱终弃?”
“没有别的事!”白麟玉知他颠倒黑白,又要无理取闹,下意识与他错开些距离。
“你害羞了。”九方潇更加得寸进尺。
他搭上白麟玉的侧腰,微微低头将唇角擦过他的耳尖:“还好吗?”
“好得很。”
“那今晚继续。”
“……”
白麟玉毫不留情地将人推开,目光猛地落于九方潇颈间的红痕:“你就是这么去见洛佩清的?”
九方潇镇定自若:“夫君自己啃的,还想不认账?”
白麟玉冷哼一声,抬手替他抹去颈上那道痕迹。
九方潇轻笑出声。他从袖口抽出黄符,指尖轻轻扫过,单薄的符纸顿时变成厚厚一摞。
“洛佩清适才给我的,说是林善已然掌握妖瞳,这符纸能追寻他的踪迹。”
他顿了顿,接着道:“洛佩清所言是真是假,你自行分辨吧。”
白麟玉接过黄符,沉声道:“我会派人去找,义父之事你不必插手。”
言毕,他转身要走,却被九方潇拦住去路。
“白将军,我也想知道,你的心上人是谁?”他的语调听起来极为温柔。
白麟玉睨他一眼,冷冷道:“九方潇!你若是无事可做,就回营帐里好好呆着,别再出来抛头露面,免得屠惹事端。”
……
密林深处。金色咒文层叠流转,万千灵光交织飞旋!
妖灵阵所在之地,已然现出一只高大魁梧的麒麟虚影。
瑞兽双目炯炯,四蹄生风,翻涌起团团雪雾,俨然凝成一幅“麒麟踏祥云”的威风之景——气势汹汹,叱咤风云,令人望而生畏!
方圆数十里围满了看守妖灵阵的巫卫,这些人原属临城驻兵,因着自身善用术法,所以在灾雪落下时,勉力逃过一劫。
领头那名主祭司正是夏鸿雪,此刻他正与匆忙赶来的郁辛交谈。
郁辛道:“仙长与郁某分属不同阵营,却能以大义为先,甘愿为万民护阵,实在令人钦佩。”
夏鸿雪一袭庄重法衣,掌心盘着半圈佛珠,客气道:“郁大人谬赞,不才是受少主所托,我追随林相多年,知道他对少主寄予厚望。”
“少主?”
“自然是指白将军。”
郁辛闻言,坦然一笑:“仙长与我既效命于同一人,我便不行客套虚礼了!敢问仙长,军民之毒几日可解?”
夏鸿雪的眼珠闪过一缕精光,幽幽道:“此阵非在下所设,郁大人问错人了。”
郁辛凑近几步,压低声音:“解毒之期,关乎北宸国运——仙长是洞察天机的聪明人,自然无须郁某多言。来日方长,今后你我二人还需同舟共济,一道为主上分忧才是!”
九方潇站在山林之颠,远远望去,阵法之中并无异象,那两人之间的谈论,他一字不差的听进耳朵里。
这道妖灵阵暗合天道四时之律,因而瑞气消长皆循天命,凡人难撼。即便是有不轨之人暗中搅局,也无力扭转乾坤。
九方潇本无惧旁人妄改命数,插手苍生祸福。
然而,据白麟玉昨日所言,一息蝶舞,星河震颤,因妖神之力介入,此间事态早与上个轮回不同!
九方潇心底骤然袭来思念,恨不能立刻与那人回返来时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