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瑜眸色微凝,上前几步,随手拿起柜台上的药草,语气平静:“此物可解蛊毒?”
掌柜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旋即笑着回应:“客人误会了,这不过是寻常草药。”
老妇却猛地收回手,转身便走。
沈瑾瑜目光一凛,沉声道:“拦住她。”
话音刚落,暗处两名暗卫迅速现身,脚步沉稳,瞬间挡住老妇的去路。
老妇脸色骤变,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
“告诉我,你为何要买这味药?”
沈瑾瑜目光如隼,紧紧盯着老妇,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老妇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犹豫。沉默半晌,她才颤声道:“是……是给我儿子治病……”
沈瑾瑜静静看着她,手指轻敲柜台,眼底的寒意却未曾散去。她目光微沉,凝视着眼前的老妇,手指缓缓摩挲着柜台上的药草。
“你儿子何病需此药?”她的语气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老妇抖了一下,眼神闪躲,迟疑片刻,方才低声道:“他……身上长了银色的鳞片,整日发热不退,时常昏睡不醒……”
沈瑾瑜心头微震,目光顿时锐利起来。
银色鳞片?这与京中暴毙的大理寺卿症状如出一辙。
“何时发病?”她沉声问道,“这药是何人给你开的?”
“半个月前。”老妇搓着衣角,声音发颤,“村里的神婆说符水里再加点这个草药就行,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抓药试试……”
半个月前,正是大理寺卿遇害之时。
“带我去见你儿子。”她当即道。
老妇猛地抬头,眼前的人皮肤细腻、气质出众,一看就不是寻常之人。若是让这贵人也染了病,那她岂不是罪大恶极?
“这……这不行……”老妇满脸惊惶。
“为何不行?”沈瑾瑜眸色一沉,语气微寒,“若不想救他,你尽可拒绝。”
说不定,眼前的贵人有别的法子……
老妇脸上浮现痛苦之色,迟疑片刻,终于点头。
“好……跟我来。”
老妇走在前方,领着沈瑾瑜拐进集市旁的一条小巷。
这里房屋低矮,墙上布满裂痕,地上湿漉漉的,隐约可见污水流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败的味道,不远处偶有病恹恹的孩童露头张望,眼神怯怯。
老妇停在一间破旧的土屋前,哆哆嗦嗦推开门,低声道:“我儿就在里面……”
沈瑾瑜迈步踏入,一股淡淡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昏暗,只有墙角一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破旧的木床上躺着一个瘦削的少年,蜷缩着身子,盖着单薄的棉被。
沈瑾瑜走近几步,微微俯身,目光落在少年的皮肤上——
他的脖颈、手臂、甚至半张脸上,都布满细密的银色鳞片,在微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阿良……阿良……”老妇颤声唤着,眼底满是哀戚。
少年似乎听到了母亲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眼白微微泛黄,嘴唇苍白,气息极弱。
“阿娘……我没事……”虽然他努力想要表现的轻松一些,可是微不可查还断断续续的声音还是能让人看出他已病重难医。
沈瑾瑜仔细观察,心中暗暗思忖——银鳞蔓延,气血衰败,这与京中大理寺卿的死状极为相似,但不同的是,这少年仍然活着。
说明此毒或许并非立刻致命,而是有一个缓慢发作的过程。
她沉吟片刻,取出一根银针,轻轻刺破少年的指尖,一滴暗紫色的血珠渗出,带着一丝异样的光泽。
“果然……”她低声喃喃。
老妇满脸惊惶:“客人……我儿子的病,能治吗?”
沈瑾瑜神色未变,缓缓收起银针:“他中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蛊毒,若不及时解毒,最多两月,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