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沈瑾瑜伸手制止了赵煜晨,语气坚定,“不能让别人试。”
赵煜晨猛然转头,眼眶泛红:“木尔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沈瑾瑜挤出来一个微笑,向赵煜晨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我的症状刚刚显现,身体尚能承受。若是现在对他下毒,幼蛊生养十几日,怕是等他毒发时已经为时晚矣。”
她目光沉稳,缓缓道,“而若换作其他人中毒已久之人,怕是撑不过药引的冲击。”
赵煜晨咬牙,双手紧握成拳:“我不同意!”
“我向来身强体壮,对上野狼也不逊分毫,不会有事的。”沈瑾瑜微微一笑,声音轻缓,“你知道,眼下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屋内陷入一片沉寂,空气仿佛凝滞。
就在僵持之际,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若是非要试,我倒是带了一样东西,能助他一臂之力。”
众人猛地回头,便见一袭青衫缓缓步入,鬓间微霜,目光深邃而冷静。
竟是本应还在京城的徐衍。
“太傅?”赵煜晨皱眉,“朝中之事……”
“朝中之事自有陛下做主,尔等不必忧心。”徐衍目光落在沈瑾瑜身上,微微叹息,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盒,缓缓打开。
盒中放着一块色泽深邃的灵芝,灵芝之上,隐隐透着莹润光泽。
“这是京城秘藏的‘玄霜芝’,传闻可续断骨、固元神,虽不能解毒,但能吊住你的性命,赢得一线生机。”
沈瑾瑜眼神微变,师父虽在朝中数十载,可家中十分清贫。这灵芝,怕是他的所有家底了。
“如此珍贵的药材…… 为何……”
徐衍淡淡一笑:“我早知南疆之行不会太平,特意带上了此御赐之物。看来,此物果然没有白带。”
赵煜晨深吸一口气,脸色仍然阴沉,但终究没有再开口反对。
沈瑾瑜缓缓点头:“如此,便依计行事。”
与此同时,另一处暗影之中。
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静静地坐在榻上,手指摩挲着一只白瓷药瓶,唇角噙着一抹淡笑。
“沈瑾瑜,果然如我所料…… 你终究踏入了这场局。”
他轻轻一笑,抬手将药瓶递给身旁之人,声音平静而悠然:“将这批药投放出去,既然他们已经发现了蛊毒的存在,那便再添些火,让这场戏,演得更加热闹一些。”
“如果连这个唯一健康的孩子也出了事的话,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皇位能坐的有多稳当!”
黑衣人接过药瓶,低头应命,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男子微微抬眸,眼神晦暗难测,低声呢喃:“圣上…… 你觉得自己掌控一切,可棋盘上的子,却未必都在你的手中。”
……
夜色更深,帐中药香弥漫。
沈瑾瑜盘膝而坐,手中捏着一只小小的玉瓶,里面盛着暗红色的药液。
黎川站在一旁,神色复杂,时而皱眉,时而叹息。而赵煜晨则站在她身后,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若出现异状,立刻停下。” 赵煜晨沉声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沈瑾瑜轻轻点头,将药液一饮而尽。
刹那间,一股炽热感从体内升腾而起,仿佛火焰在血脉中燃烧。她的身体猛地一颤,额角冷汗瞬间涔涔而下。
黎川盯着她,低声道:“殿下,忍住!”
沈瑾瑜咬紧牙关,体内的血蛊仿佛被激怒,疯狂地游走,她的五脏六腑仿佛被撕裂般疼痛。冷汗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指尖微微颤抖。
赵煜晨脸色陡然一变:“她的脉象不对!”
黎川也察觉到了异常,目光一沉:“不好,蛊毒失控了!”
话音未落,沈瑾瑜猛地一震,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血吐在白色衣袖上,绽出刺目的暗红。
赵煜晨迅速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不能睡!”
可对方迟迟没有反应,马上就要昏迷过去。
“木尔扎!”
沈瑾瑜的意识逐渐模糊,视线变得晦暗,最后的画面,是赵煜晨焦急的脸庞,以及黎川微微颤抖的手腕。
不至于吧……说好的老婆,我还没娶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