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只是长辈们酒桌上的玩笑,从来都不做数的。杜总年轻有为,自然也不缺追求者。”蔺朝墨视线轻移,看也没看杜如玉一眼。
杜如玉“呵”了声,再度强调:“我喜欢omega。”
蔺朝墨嘴角勾起了一点:“不巧,我是alpha。”
强拉姻缘无果,戚墨分别看了二人一眼,嘴角轻轻撇了撇,无不可惜地说:“那真是令人遗憾呢。唉,二位慢聊,我去敬陆董一杯。”
他无意再和二人有交流,转身就走。杜如玉倒是点头告别,可等戚墨刚走到阳台边,斜后方某个他不想见的人又追了上来。
“戚总请留步。”蔺朝墨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够他听见。
戚墨想装作没听见,加快了脚步,但下一秒,肩膀又被按住。
“戚总。”
纵使心中闪过不耐烦,但戚墨还是扭头,佯装惊讶道:“哦是蔺董啊,呵呵,还有什么事吗,我还赶着去见陆董呢。”
蔺朝墨放下手,眼神微微闪躲,迟疑了一下,问:“我是想问问,戚砚他……最近还好吗?”
戚墨心里连连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砚砚?他很好啊,在家好吃好喝的还有我们陪着,平时朋友也会带他出去玩,这两天还交了新朋友,天天乐得不着家呢。”
听起来回家后戚砚的状态确实比在蔺家好很多。
蔺朝墨听着戚墨的话一时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心里也莫名挺不是滋味的。只得垂着眼眸,干巴巴回答道:“那就好。”
戚墨弯了弯眼睛,本想就此离开。不过看着他一副高傲冷漠的模样心里又是一把火烧起来,忍不住阴阳怪气道:“还得谢谢您这段时间对砚砚的照顾呢,他回来后比之前更懂事了。”
话是这样说,戚墨心里已经开始戳蔺朝墨小人了!戚砚本来就很懂事乖巧,但这不是戚家人想看见的。
作为家里唯一一个omega,戚砚二分之一的时间都在病痛中度过。好不容易康复了,家里又不需要戚砚受吃上学上班的苦,他开开心心做个富二代,学会娇气蛮横,养成不能吃苦不委曲求全的性格全家人才放心呢!
谁知道才半个月戚砚就和去了趟“变形计”似的,都会说“我是不是很讨人厌”这种话了!
请求帮忙的是他,说戚砚没资格的也是他。要不是两家世交几十年、现在身上又都有合作,戚墨真想套麻袋揍他一顿。
蔺朝墨不知道听到没有,很沉得住气,只是瞳孔动了动。
他微微颔首:“不必言谢,他本来就很懂事,反倒是我在很多地方有所疏忽,改日应该登门道歉的。”
戚墨才不会让他见戚砚,立刻开始打哈哈:“怎么会,都是小孩子不懂事,我们已经教育过他了,蔺董不必挂怀。”
“不,还是应该拜访的,戚砚帮了我很多。”
“呵呵,那改天有时间再聚聚吧。”
至于哪天有时间,那还不是他说了算。
戚墨微微一笑,又和他客气了几句才摆脱隐约试探的蔺朝墨。
只剩下蔺朝墨看着他干脆离开的背影,下颌绷紧,眉宇压低了下来。
在家的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七八天过去了,但戚砚只觉得和一眨眼似的,好像他什么也没做。
祝琰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家陪他,盯着戚砚的作息慢慢从在蔺家的混乱状态回到规律的早六晚十。
但这不是回家后唯一一件令戚砚感到难过的事情。
除却第一天哭累了倒头就睡的经历,之后的每个夜晚,每当戚砚躺倒在自己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时,陪伴了他十几年的熟悉气息似乎已经失去了抚慰他入睡的效果。
他甚至会习惯性地会卷起被子睡到床中间,在边缘留下一片能躺一个人的大小,似乎在等着谁晚上回来。
然后他会将被子压得更紧,营造出一种被人拥抱的错觉,闭着眼睛陷入短暂的失眠状态。
耳边是空洞的白噪音,无声却显得喧嚣。脑子里什么也没想,但却好像过了大半辈子才开始有困意。
这些是他的家人们都不知道的。
每天睡眠不足就被阿姨叫醒,所以戚砚早上总是呆呆的,仿佛失去了一半精神气般。他边吃早饭边思考:这状况也许只是暂时的,没必要让家人担心。
“砚砚,今天小哲邀请你出去玩了?”祝琰忽然打断戚砚的走神。
戚砚点点头,慢慢喝光牛奶,提起点精神回答:“小哲说带我去抓娃娃,那里好像离大哥公司挺近的,我中午就直接找大哥一起吃饭好了。”
祝琰见他有主意便没更多安排,笑得宠溺,最后提醒道:“记得带着保镖。”
“好。”
戚砚喜欢抓娃娃和小时候的经历离不了关系。
当他还住在疗养院的时候,即便家人给他带再多好玩的玩具来,有些东西也是无可替代的。
比如住院部的儿童乐园中那个一米二高的粉色抓娃娃机。他虽然技术不好,但却通过那个抓娃娃机交了很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