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半天没吱声儿,自以为开出的条件已经足够丰厚了,晏非的耐心即将告罄。
他的长腿在桌子底下越过了大半截,踹在覃雾的椅子上:“成不成的给个准话儿,我又不是你钓的凯子,不吃欲擒故纵那套。”
他言语讥讽,覃雾更是个受不得一丁点气的主儿。这俩人一碰面就是天雷勾动地火般碰撞,像几辈子纠缠的仇人一样。
虽然,原本也不怎么和睦。
这野种不止一次染指晏淮央的东西了,他还在世的时候这人就装出一副可怜样子暗暗争宠。仗着出身低,对哥哥从来都是恭敬有礼的,对待家里的佣人也和善,里里外外谁人不说二少爷性情温良?衬得晏淮央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太子爷睚眦必报,眼里容不得人了。
或许是压抑了太多年憋疯了,他根本就装不了太久,当着晏淮央的那些狐朋狗友的面就敢卖他的车,吃相非常难看。
这个野种不光继承了他那个舞女妈雌雄莫辨的妖冶容貌,也继承了那股子同归于尽的狠劲儿。
被他缠上是要撕下来一块肉的。
覃雾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戏谑地问道:“跟我合作是要验资的,你现在手里有晏家多少股权?苍蝇腿儿的利益还不值得我跟席铮闹掰,毕竟我家金主年轻有为、八块腹肌、还会疼人……”
“停,这很光彩吗?”晏非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继而又暗自打量起面前这人,怎么看都充满了违和感,实在无法想象如果是晏淮央亲自做出伏低做小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那可太解气了。晏非的手有点痒,想扯着这人的脸蛋让这张脸上出现更多生动的表情,但又顾及着角落里盘踞着的那个野兽。
没空跟他耍嘴皮子,覃雾管服务生要来了笔和一张白纸,动作潇洒地划拉着。
“上个月拍卖会的时候古董商行的秦管事对你鞍前马后的,他那3个点应该被你吃下了。”
“晏家股权结构里最大头的30%房地产是和魏家深度绑定的,魏凛是标准的前太子党,和晏淮央关系很好,他那里的不会给到你一丁点。”
晏非挑了挑眉,此时还颇有风度地看着这个小明星卖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哦待价而沽。
“矿产和新能源攥在你二叔手里,那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你根基尚浅斗不过他。”
“像芯片和互联网这种新兴产业,晏老爷子是直接任命给他信得过的董事的,你上个月给人家女儿送的百达翡丽腕表被礼貌地退回来了,人家摆明了无意和你联姻,他手里的两成你也拿不到。”
小明星的下巴微抬,带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矜傲劲儿,看得晏非就是一阵无名火起,这人怎么跟那死人一样讨厌?
覃雾见把人说破防了,心里的气就顺多了,他真的很介意这人碰他的车。
他的笔锋一停,“盘算下来,你能吃下的只剩一些金融类的增值产业,和集团里只认血脉的那帮子老古董们手里那点份额,全加起来也超不过15%,我算得有问题吗?”
晏非咬牙切齿,“你果然研究过晏家?怕不是我没有找上你,你也早晚会搅和进这个局里的。”
覃雾扔下了钢笔,修长如玉的手指把刚刚那张纸撕成了碎片,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很惊讶吗?如果人人都说你生得像一位已逝的豪门继承人,你会不动点念头?”
有道理,身为一个阴暗/逼的晏非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