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差不多了,姜媛和微微转醒。
一直盯着姜媛和的半见立刻就发现了,试探着:“主子?”
刚刚和李全从长乐宫来的半夏停了抽泣,看向床上的姜媛和。
姜媛和睁开眼,血丝布满了整个眼,半见忍住了哭意,半夏也连忙擦干了眼泪。
“主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姜媛和愣愣的望着她们俩,想开口发现嗓子堵着,声音沙哑。
外头的元弋听到声音,撇下众人进来。
越过屏风,和姜媛和对上眼,满眼血红,没有一点唇色,白的吓人,刺痛了元弋的眼。
姜媛和见到元弋就想起来,元弋快步上前按住她,坐到床边∶“别起来,躺着就好。”
但还是扯到肚子,疼得姜媛和一声轻哼。
元弋紧张的问:“怎么了,肚子还疼吗?”
姜媛和疑惑,努力开口∶“好疼啊,陛下,嫔妾怎么了啊?”
元弋不敢看她,半夏拼命忍住泪,皇后和太后也跟着进来。
元弋一顿,不知道怎么和她说,不正面回答∶“你身子虚弱,晕了过去。”
姜媛和乖巧点头∶“是嫔妾身子不中用。”
听到此话,元弋又红了眼。
到现在,媛儿还在把错揽到自己身上。
皇后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发沉,宜婕妤对永宁帝的影响太大了,才一个多月,就如此,假以时日,凭着永宁帝的愧疚,就是养虎为患。
就算是不能生育,也不能再留。
眼下永宁帝正是宝贝姜媛和的时候,此时动手,风险太大,须得再缓缓。
“陛下,嫔妾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啊?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嫔妾啊?”
姜媛和一张瘦弱的小脸,透着小心翼翼。
元弋自知瞒不过她,也没有想瞒,尽量说的委婉∶“媛儿,朕和你还会再有孩子的。”
姜媛和一怔,像是没理解元弋说的话,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陛下在说什么啊,嫔妾怎么听不懂啊。”
每说一字,眼眶就红了一分。
元弋也知道让姜媛和一下接受太残忍,但事已至此,孩子已经没了。
“媛儿,你有了身孕,但月份太小,身子虚弱,就……”
姜媛和用尽力气坐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砸在被褥上∶“陛下,你是在和媛儿开玩笑对不对?”
“在逗媛儿对不对?”
姜媛和去拉元弋的手,目光恳求∶“陛下,你快说对啊,快说啊!”
皇后见此场景,都别开了眼。
太后扶着孔嬷嬷的手紧了紧,她真不是有意的。
元弋深吸一口气,安抚激动的姜媛和∶“媛儿,没了这个孩子,好好养身体,我们还会再有的。”
元弋不打算将子嗣艰难的事告诉姜媛和,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这件事再压上来,他怕姜媛和接受不了。
日后姜媛和想要孩子,实在调理不好,怀不上,抱一个养在膝下也行。
元弋的话落,姜媛和像是僵住了一样,整个人一动都不动。
元弋害怕她出事,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
姜媛和受不住的开始哭∶“陛下,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嘶哑的声音传出去,许多妃嫔都有些不忍心。
“为什么一夜之间都变了,为什么都要离开我。”
“为什么!”
半见和半夏在一旁悄悄的抹眼泪。
姜媛和哭的喘不过气,开始胡言乱语∶“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推开元弋,捂着头,眼神偏执:“如果我不进宫,二弟二妹就不会因为我没了,如果我身子强壮些,孩子也不会没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一边说一边用力捶着自己,身下又开始流血,元弋连忙拉住姜媛和的手。
“不是的,不是的。”
“是别人阴毒,怎是你的错。”
太后在旁,脸色一变,元弋根本顾不上太后的感受,也不想顾。
姜媛和不想听元弋的话,自顾自的哭着∶“嫔妾和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媛儿好难受。”
“陛下,你知道吗,媛儿在第一次侍寝的时候就想过,想过媛儿什么时候才能和陛下有第一个孩子,若是个女儿,媛儿一定尽自己所能,让她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为大周最快乐的公主。”
“若是个男孩,陛下做严父,媛儿做慈母。”
“一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元弋听的难受,对姜媛和留下的孩子切实有了难过,仿佛她真的存在过。
姜媛和万念俱灰:“是嫔妾福薄,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开嫔妾。”
听到这句话,元弋的心好像被抓住,也开始疼。
望向姜媛和,告诉她,她妹妹还活着的消息:“你的妹妹没死,就在姜家,只是受了些伤,朕已经派了太医,一定让她恢复如初。”
姜媛和已经不相信了∶“陛下说的是真的吗?嫔妾的妹妹还活着?”
“是真的,朕何时骗过你?”
元弋向她保证,考虑的周全∶“名声什么的都不用担心,朕会下旨封她为乡君,等她到了年龄,待你父母选了人,朕会亲自赐婚,该有的体面和尊荣一个都不会少。”
“伤害你弟弟妹妹的人朕绝不会放过。”
姜媛和看向太后,眼里都是愤恨∶“嫔妾能相信陛下吗?”
元弋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太后向他求情∶“朕以天子之名向你保证。”
姜媛和的声音很轻,轻的让人听不见。
“好,嫔妾相信陛下。”
又道:“嫔妾没的孩子,陛下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