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莹又看向望春:“你把他当个奴隶就好了。”
奴隶也算人吗?
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的秦文正:“……”
望春深觉头疼:“那店家会怎么看我们哟。”
“这有什么,我的侍女得伺候我,我的侍卫要保护我们的安全,我们住一间房合情合理。”宝莹理直气壮地说,“而且这里也没人认识我们,我也不怕丢脸!”
宝莹下了决定,贺重山就去执行。很快他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送晚饭的小二。
待小二放好饭菜,出去关门离开了。贺重山才说:“店家拒绝了我们的退房请求,他说这里的规矩是一间上房最多住两人。他还给我列了一大串账单,什么烧水做饭的柴火费,照顾的马匹草料、人工、槽位费,什么退掉的房间的空置费……林林总总,总之——我们的钱刚好够住到明天早上。”
“奸商。”
想来也是,当铺都那么坑,这同一个老板开的客舍又能好到哪里去。
宝莹又开始气鼓鼓的了,另外三人的脸色也都不太好看。他们现在身无分文,唯一能换钱的玉锁在这县城里被压价太狠,换不上钱。
“嗯……也就是说,我们还是得去一趟大城?”宝莹看向贺重山和秦文正。
秦文正自打宝莹睡醒就没说过一句话,现在也依旧面无表情。见宝莹看过来,他勉强开了金口:“不要去,太危险了!”
贺重山也点点头,他还补充道:“天下何处商人不奸,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去了大城也不一定就能换个好价钱,却平添了很多危险。”
众人又沉默了。
望春打量着宝莹的脸色,安慰道:“不如先吃饭吧。”
宝莹边吃饭边动着歪脑筋,待四人沉默寡言地吃完了这顿晚饭,她也想出了好办法:“我们劫富济贫吧!”
“劫富济贫?!”望春惊呼。
“劫谁的富?”贺重山问。
“当然是黄老爷,也只有他配得上。”宝莹慢悠悠地说。
“这不道德吧。”望春怯生生地说。
“道德?我们来这县城里好好的跟他做生意,好好地在他家的客舍里消费,他跟我讲道德了吗?他把我当小羊羔宰。我今天就得让他知道谁才是刀,谁才是那案板上的鱼肉!”宝莹冷哼一声,“还有,那黄老爷半城的房产店铺,百顷良田,难道真的都是靠他辛辛苦苦卖青瓷换来的吗?这里面难道就没有欺压良民?没有强买强卖?没有恶意压价?没有官商勾结?哼!他的家产里十成有九成九都是民脂民膏!都是非法所得!”
好有道理,众人无法反驳。
“我们要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宝莹越说越有了气势。
“那……怎么偷?是去偷客舍的钱匣呢?还是去偷当铺?”望春妥协了,问,“我听说那些做生意的账房先生每天晚上都会点清楚钱,又把钱锁起来。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放哪里了呢?”
“偷什么店铺?都说了劫富济贫,大气一点嘛!我们不为难这些店铺上的伙计,我们去偷他黄老爷的宅子。”
“啊?”
“还得偷他家的库房。”宝莹补充道。
“库房是上锁的,一天到晚都是有人看守的。”望春不可置信地说。
“贺重山还干不掉他们?”宝莹反问道。
想起贺重山送青团时,那半夜摸进戒备森严的吴王宫,一个人也没有惊动的高超武艺,望春咽下了反对的话。
“都说了劫富济贫,我们偷出来的钱也不能都自己拿了。之后一路北上,我们就往那乡野的小路走,一路走一路救济穷苦农人。”宝莹畅想着美好未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又问:“嘿,我这不算是给他黄老爷积了德吧?”
“不算!当然不算!”望春已经接受了宝莹的说法,自打晕了醒来后第一次开心地笑了。她双手合十,做祈祷状:“钱是女公子使人弄来的,也是女公子慈悲发出去的,功德自然都算在女公子身上。”
她甚至都不说偷了。
贺重山见状也爽朗答道:“女公子惩恶扬善,功德无量。”
三人一起望向秦文正。
秦文正看着宝莹这眼熟的,慷他人之慨的行为,也端起一个相当可亲的笑容:“女公子慈悲为怀,品行高洁,让人敬畏。”
宝莹总觉得他嘴里的话有点耳熟,语气也是,阴阳怪气的。
是在什么时候听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