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莹打开箱子一看,里面全是白花花的大银锭,她笑得见牙不见眼,赞道:“真棒!”
“有两千两白银。”贺重山又从怀里摸出一把剪子,说:“这样大的银锭不好花用,我还偷了一把剪子。”
咔嚓,咔嚓。
白银可是大钱,平时普通花销,是用不上这样的大银锭的,银子都要用剪刀剪碎使用。待官府、或者钱庄收上去的碎银太多了,又会将银子重新融化铸造成大银锭。
宝莹心花怒放,赞道:“真贴心!难怪春花喜欢你!”
“你真讨厌!”望春被这猝不及防的打趣搞得羞怯扭捏起来。
贺重山则坦然地接受了来自上司的赞赏。
只有秦文正眉头紧锁:“这么多钱不方便携带,会影响我们跑路的。”
“我们劫了富,自然是要去济贫的,不多弄点怎么行。”看着这么多银子的宝莹已经上头了,这时的她可听不得反对的声音。
自打她带出来的家当被那对流民父子抢劫后,她的生活就过得生不如死,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回到以前,她是决计不愿意放弃这么多财富的。
而且她都说了劫富济贫,如果她只劫富不济贫的话,她不就成了一个纯粹的小偷吗?她可不是这么不道德的人,更不能对不起老天刚才给她开的方便之门。
正巧,秦文正的反对又让宝莹想起来要跟他散伙的事情。
她望向秦文正,郑重地说:“如今盘缠也有了,要不我们分了钱散伙吧!我们分两路跑,还能迷惑追兵,我们三个甚至可以帮你吸引注意力,你觉得怎么样?”
“不好。”秦文正想也不想地回答。他也是看出来了,这女郎一但有了点盘缠,又看不见后面的追兵时,就琢磨着甩掉他,他才不会如她的意呢。
空气有点安静,秦文正又理直气壮地说:“我思来想去,还是该去给秦表妹添一笔丰厚的嫁妆。”
三人:“……”
钱有了,他们都快忘记宝莹胡扯出来的那位秦表姐的嫁妆了,真难为他还记得。他们救他的目的本来是为了图财,如今财已经有了,早该散伙的,没想到扯进了更深的麻烦中。
三人都在心里暗暗叹气,如果不是考虑到白天和官兵结了仇,而贺重山一个人带着他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也跑不远,他们是一定要和这个人散伙的。秦文正现在虽然是个残废,但他断了一条腿武艺还这么高强,也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
两拨人现在是谁也离不了谁的局面。
既然散伙不成,四人还是抱着箱子赶紧回客舍去,夜晚出现在路上的人都是很可疑的,何况他们还真的干了坏事。
但今晚的情形有些不一样,他们越往客舍的方向走,越见有人影行来行去,也越见喧闹。可这喧闹声却没放开,是被压抑着的,很是古怪。
他们抬头看去,竟隐隐约约能看见天上印着火光。
“真奇怪,救火的人明明去了那么久,这火是怎么烧得这么大了的?”宝莹疑惑地说。
“是啊,好奇怪的,我们都看见火光了,怎么离近了反而没有救火声了呢?”望春也很纳闷。
说着,他们就又转过一个街角,就见前面的路口里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大家手里端着木盆、地上搁着水桶,装着水的水桶水面反射着耀眼的火光。
围观群众都远远地看着着火的房子,却没有任何救火动作。
宝莹远远地抬头望去,那起火的房子正是他们留宿的客舍。
“怎么不救火呀?”宝莹纳闷地问,可前面的人墙太厚,她也看不见什么。
这难不倒她,她是一个常年爱看热闹的人,非常懂得如何在人群里穿梭,她很快就灵活地挤了进去。
身高腿长的秦文正看见的可比她多,他伸手想要拉住他,却只摸到了一截衣袖,绸缎从他指间滑了出去。
宝莹挤到人群前面,才发现客舍外面围了一群兵丁。
骑兵在外,步兵在里,他们手持兵戈,将客舍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严阵以待的样子,好像那着火的建筑里会冲出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怎么不救火呀?”宝莹又问,清亮的声音在这压抑的空气中格外响亮。
“嘘——小声点。”旁边一个半大的少年用胳膊捅了一下宝莹,又凑到她耳边说:“……这火就是他们放的,说是有逃犯在里面……”
不用少年说,宝莹也看见了,那些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骑兵搭了火箭,还再往那客舍里还没有燃起来的房间射去。
而那些烧起来的房间里还能看见有人影张牙舞爪的在晃动,火焰包裹了他们,发出了厉鬼一样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