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城北,清风酒楼雅间。
“属下参见王子!”淳于耿起身让座,对眼前之人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墨台闻野随意坐下,“怎么样?赵是沧那边有消息吗?”
淳于耿面露难色,“这……属下无能,并未与南临皇子取得联系!”
墨台闻野一拍桌子,“哼!我看是赵是沧想过河拆桥,要跟我北戎撇清关系吧!他想得倒美!”
当日行刺太子的人总共有五十人,其中只有十五人是北戎人,赵是沧竟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北戎人,自己美美隐身,世界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不过南临皇帝也挺有意思的,太子还生死不明呢,就想着立新太子了。
墨台闻野在心里叹道,南临皇帝和他当北戎大王的爹真是一模一样,一样的薄情寡义。
他恨恨地道:“南临太子还活着呢!他赵是沧想让自己大哥死,我偏要他大哥活!”
淳于耿小心翼翼地提醒:“可是王子……我们行刺太子就是为了让南临朝局陷入动荡,如此我们北戎便可趁虚而入。”
“太子不知是死是活呢,他的皇帝老子就急着立新太子了!杀太子让朝局动荡,这种鬼话你也信!”
淳于耿虽不是第一次听到墨台闻野对北戎王出言不逊,却也是吓得不轻:“属下惶恐!王子慎言!”
墨台闻野眸色一沉,问道:“耿叔,你一直以来都觉得我说这些话是大逆不道吧?从我十岁那年他为了逃命松开我的手,让我掉下悬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再是我的父亲了,对于不是父亲的人来说,又如何有‘大逆不道’之说?”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刺杀太子那天在悬崖上那道飘然坠落的身影,她紧紧抓着太子的手不愿意松开的模样像刀削斧凿一样刻在了他的心里。
如果当年他的父亲在悬崖之上也曾像她那样竭尽全力地握紧他的手,就算最后没救回他,他也不会那么恨!
他的父亲,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连区区一个弱女子都不如!太可笑了!
“多叫几个人手来,给我盯紧南临太子!”
“王子,眼下南临太子犹如丧家之犬一般,不用我们动手他恐怕也是小命难保。”
“多加人手是为了保护他。”
淳于耿不解地重复:“保护他?”
墨台闻野答道:“对!赵是沧想让他死,我偏要他活!我且找时机试试他,若是他能为我所用,我倒是真的愿意留他一条命!”
他叹息良久,最后喃喃道:“我和他是一样的,我们都是被父亲背叛的人。”
“对了,南临太子在哪呢?”
“回王子,他现在在城南戏楼看戏。”
城南戏楼,锣鼓喧天,台上好戏早已上演,凌寒枝举着一串糖葫芦在一片喝彩声中寻了许久才寻得一个空位。
刚刚落座就听到了赵是澜的声音:“怎么不等戏唱完了才来?”
听起来语气不善,凌寒枝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不过她今天晚上和薛缬晚见了一面,现在心情挺好的,也懒得和他一般见识了。
她笑问:“你是在等我?”不然你干嘛这么大火气?后半句她没说出口。
看到她嬉皮笑脸的样子,赵是澜觉得很是反感,“这里是戏楼,我想来就来,何必要等谁?”
凌寒枝无奈笑笑,“是我不对,我不该问,行了吧?”
他放下茶盏的时候,凌寒枝发现了他袖口的糖渍。
“你也吃糖葫芦了?我还以为你口味挑剔,看不上这些便宜东西呢!”
赵是澜心虚地掩住糖渍,极不自然地说:“在街上不小心被小孩蹭到的,你以为我像你那样爱吃甜食啊?我从来不吃这些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