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慢?”马夫冷脸道。
为首的刀疤男故意忽略他的抱怨,问道:“不是说有俩吗?”
马夫冷哼一声,“你再慢点来,两个都得跑了!”
“跑了?”刀疤男拍了拍他的胸口,不屑地笑了笑,“一个娘们都看不住?齐家军也不过如此。”
齐家军,凌寒枝心想,她果然猜得没错。
马夫不欲和这几个盗匪流寇纠缠,并不计较他们言语里的挑衅。
“我可提醒你们了,这臭婆娘惯会装傻,我都差点着了她的道!你们可别被她给骗了。”
刀疤男只关心钱到没到位,懒得听马夫长篇大论,他用小指挖了挖耳朵,不耐烦地说:“少废话!钱呢?”
几个流匪,挖耳朵的挖耳朵,抠鼻孔的抠鼻孔,剔牙的剔牙。
形象可谓是埋汰至极。
马夫再不掩饰自己的嫌恶之色,“金条在马车座位底下,自己去搬!你们只要按我主子的吩咐把事情办好,这些金条就都归你们了。”
几个人满口答应,态度不甚恭敬。
马夫终于忍不住,拔刀出鞘。将刀架在刀疤男脖子上,冷笑道,“钱再多也得有命花才是!你们若是让人给跑了,就提头来见吧!”
其余几人提起手里的家伙,准备开干,刀疤男却抬手示意他们住手,他气定神闲地移开马夫的刀。
“大人放心,张某人一定会把此事办妥,一个臭婆娘而已,我还拿捏不了她?”
“你们最好说到做到!”马夫收刀回鞘,卸下马车的车厢,骑着马扬长而去。
傍晚时分,凌寒枝被几人扛到了一处废弃的山神庙里。
那里还有其他的被掳来的年轻姑娘,听到几人回来的动静,姑娘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她们看到凌寒枝时,眼中只剩下麻木的情绪。
不过是又多了一个陪她们下地狱的人而已。
凌寒枝发现他们六人之中,有一个名叫尤六的人是极不受待见的,挨打挨骂不说,还要包办一切脏活累活。
其余五人坐在破木凳上翘着二郎腿喝酒,等他捕杀猎物时,天已经黑透。
刀疤男刚好喝完酒,顺手把空瓶砸在他脑门上,骂他笨手笨脚,他只得低头赔笑,赶紧去架锅生火。
火烧了起来,烟飘得四处都是,刀疤男眯着眼睛走过来,用粘血的小刀戳了戳锅里的兔肉,没熟。
他朝其余四人招招手,“解馋的兔肉还没好,解馋的女人却是现成的,走,兄弟们!”
一行五人一边松裤腰带,一边朝关着一群姑娘的偏殿走去。
“尤六,你就在这看火,等熟了就叫我们。”
卢四又折返回来,把尤六的脑袋扣到火苗旁,“还有,这个女人不能碰,老大说了,雏儿才能卖好价钱。”
尤六还是闷闷地不做声,这引起了卢四的不满。
卢四把他推翻在地,朝着他脸上吐了一口痰,又狠狠踹了他两脚,“狗东西!张老大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跟我们说话的时候该怎样做?”
尤六跪下来朝他磕头,“四爷,我错了,您刚才说的话我都会照办。”
他在卢四他们这群人面前不知道跪了多少遍了,时间久了已经不觉得难堪了。
如今旁边多了凌寒枝这个旁观者,反倒觉得难为情,一字一顿说得特别生硬。
看到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卢四还想发作。
此时,偏殿那边已经女人的哭喊声此起彼伏。
卢四低低咒骂着:“他娘的,说好了等我一起来的,他们倒自己先开了荤!”
说话间已经风风火火地朝偏殿那边赶。
正殿这边只剩下尤六和凌寒枝二人。
殿中正中间供着一座残破的山神像。
女人的哀嚎声连绵不绝,中间夹杂着男人不知满足的笑声。
山神像头上蒙着一块落灰的破布,那样式像是他们六人里某个人的衣服。
原来他们也会怕,怕神明看到了他们的恶行会惩罚他们。
可这世间真的有神明吗?恶贯满盈的人真的会受到惩处吗?
尤六正专心致志地搅动着锅里的兔肉,忽然听到凌寒枝在笑。
“你笑什么?”
“笑你。”
“笑我什么?”
凌寒枝杏眼一瞪,“笑你窝囊!”
“臭婆娘!闭嘴!”尤六眼中寒光乍现。
被他掐着脖子,凌寒枝有点喘不上气,却仍不肯示弱,“你说,敢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却不敢反抗欺凌自己的恶徒,不是窝囊废是什么?”
尤六的手正在慢慢收紧,“再不闭嘴我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