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我挡下了致命的一击,直到那时候我才在黑暗中看到了幽灵般的光点,近在咫尺,我抱着他开了枪,可是已经晚了!”赵云澜继续叙述:“这一切都在很短的时间内突然发生,来不及细思,只能给出下意识的反应,也许我不该叫喊、不该犹豫、不该停留……可是我们为什么会在那里?如果不是我他根本不会去亚兽族、根本不会去摸那扇门、更不会为了救我受伤;我为什么没能保护他?地星那么大,我们偏偏掉进了魔窟,我没有失明却被“遮住”了眼,没有他我在劫难逃,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安排好的?说到底不就是该着我瞎、该着我死吗?不死就是一命换一命,当时我就该把自己喂给那畜生……”
赵云澜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全身打颤、语无伦次,简直不知在说什么。
“你在那儿死了,大人就安全了吗?他就能自己活着走出来了吗?”楚恕之说着走到沈巍跟前,从盖毯里抽出两只热水袋塞给赵云澜:“换水去,赶紧的!”
赵云澜手里一沉突然就被他拉回了现实,抱着热水袋跑着冲出了门。
楚恕之当然是有意分散他的心神,楼下溜了一圈回来后赵云澜正常了些,只是情绪还没有完全跳脱出来,一边把热水袋给沈巍捂回去,一边总结性地说:“我不是故意抛下他的,我就是太害怕失去他了才不敢靠近他,我怕老天爷不放过我们,我只会给他带来灾难!”
难怪出事当天,沈巍命在旦夕赵云澜还能憋得住话,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沦陷在自己的谬想里了,楚恕之现在多少能理解他一些了,一时不忍看他既内疚又困扰,想了想问:“你打死了几只?”
赵云澜愣了一刹才反应过来他转移了重点:“就扑向我的那一只……不过应该没死,你知道的我的黑能量枪有特殊装置,一下打不死它。”
“哦!”楚恕之竟然兴奋了,内心摩拳擦掌:“改天我陪你去把那些畜生一锅端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和老天爷沾亲带故,等出了这口恶气你就知道‘死’是他们的命,不是黑袍使和镇魂令主的命,你们不过是遇上点挫折,是你小子经不住考验,作茧自缚,倒是看看你撒手了大人变好了吗?”
赵云澜没作声,仿佛还在举棋不定、纠结拧巴。
楚恕之对他不大有耐性,见他不表态遂拉开嗓门半真半假地怒道:“畏畏缩缩难保不出尔反尔,这么着大人还是不能交给你,你自个儿一条道走到黑吧!”
“不,我已经想通了”,赵云澜慌忙接口,这是他第一次对外剖析内心的挣扎、第一次接收到旁观者的看法,楚恕之的话是有冲击力的,简单粗暴得令他自惭形秽:“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他,吃一堑长一智,我会学习会努力、会变得更强大,我有资本不是吗?最主要的是感情在这里,我哪儿都不去!”
楚恕之不冷不热地哼笑了一声:“嘴上说说谁信啊,我拭目以待,机会可只有一次……”
“够了够了,一次足够了!”赵云澜迫不及待地说。
看他一时“得逞”的模样楚恕之觉得自己松口松得太快,有些后悔地别过头去不看他,过了一会忽又想到了什么,眼望着窗外慢悠悠地说:“你倒是提醒我了,大人确实有给你留了话,他说……”
“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