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王翼顿了顿,接着说道,“董卓在长安城东修筑了郿坞,城墙高厚,与长安城无异。
里面藏满了金银珠宝,粮草更是足够支撑三十年。
他还口出狂言,说什么‘事成雄踞天下,不成守此足以终老’。”
听到此处,王镜的眉头紧紧皱起。
天下即将大乱,百姓又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王镜道:“董卓日益猖狂,行事毫无顾忌,这般倒行逆施,迟早会自取灭亡。”
她记得,历史上正是司徒王允联合朝臣,巧用连环计,最终成功诛杀了董卓。
王允利用貂蝉的美貌,先将她许给董卓的义子吕布,后又把貂蝉献给董卓,挑起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
吕布英雄难过美人关,对董卓心生怨恨,王允趁机说服吕布,两人里应外合,在董卓入朝时将其斩杀。
如今她身处其中,要想不受牵连,更需处事谨慎。
……
【叮——签到成功,获得“强光手电筒”】
【当前时间:东汉初平元年三月初六】
清晨,王家门前迎来一群不速之客。
西凉军的铁蹄忽至。
“让开!”
校尉郭汜正要挥刀劈断大门门闩,有跛脚汉子扑上来抱住马腿,“军爷行行好,王家女公子救过我家娃的命!他们一家都是好人!”汉子旋即被铁蹄踏断肋骨。
垂死之际,他摸出怀中柴刀,劈砍过去,刀刃深深嵌进路过的某个西凉兵小腿骨里。西凉军勃然大怒,挥刀将汉子砍死,随后踩着他的脊梁拔出佩刀。
血溅在王家的台阶上,人群里爆出哭喊。
郭汜望着血淋淋的刀锋,啐了一口,“王家倒养了一群好狗。”
三十余名持戟甲士撞开朱漆大门,郭汜率领手下踩着尸体跨进前厅。
王翼出门迎接,还未开口,郭汜就把刀抵在了他喉头。“太师建造郿坞要石料钱,京兆尹给还是不给?”
王翼强作镇定:“郿坞所需钱粮,本官自当...”
“府中尚有三百斛粟米,可充郿坞粮仓......”
“啪!”郭汜的刀鞘抽在王翼脸上,“当我们是叫花子?前几天你家进进出出那么多粮食药材,当老子眼瞎?”
王翼辩解道:“为解瘟疫,已经耗尽家中资财……”
后院突然传来木箱倾倒的巨响,夹杂着西凉兵的狂笑:“头儿!地窖里还藏着二十箱五铢钱!”
“父亲不必求他。”
一道清冷的嗓音突然划破混乱。
“照君,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
王镜从侧门走出,着一身白衣。
“我有一稀世珍宝,价值万金,愿献给太师。”
郭汜紧紧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弧度里带着几分轻蔑与审视,开口道:“你就是青囊仙?”
“我看也不过是个寻常女子。”他眸光微闪,绕着王镜踱步,“你若真有什么稀世珍宝,我就暂且放过王家。不过,你要随我回去复命。”
王镜闻言,没有丝毫犹豫,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父亲王翼,眼中传递着安抚与坚定,轻轻朝他点了点头。
王翼的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
郭汜冷哼一声,大手一挥,高声道:“带走!”
两旁的士兵如潮水般涌上来,将王镜围在中间,一行人渐渐远去。
…
王镜被猛地推进中军帐,牛油火把映出三张狰狞面孔。
左席嚼着羊腿的络腮胡乃前军校尉樊稠;正中擦拭铁槊的阴鸷男子正是李傕,握着带血马鞭的郭汜立在她身后。
“小娘子倒有胆色。”李傕扬了扬下巴,“听说你爹把稀世珍宝藏在你身上?”
樊稠把羊骨砸在王镜脚边,“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否则老子把你送给并州军营……”
王镜微微一笑,将羊骨踢开,“我虽不是皇亲国戚,也爵位在身,陛下适才封我为安阳县主,如今你口口声声要让我做军妓,是想谋逆吗?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樊稠的心头。
他瞬间大惊失色,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眼中满是慌乱与懊悔。
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如此果敢,三两句话就将他置于谋逆的险地。
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此刻被王镜的气势压了下去,他张了张嘴,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镜应对时的不卑不亢,让在场的李傕、郭汜等人不禁对她高看了几分。他们眼中的轻视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好奇与警惕。
王镜话锋陡然一转,神色平静地说道:“我只愿将珍宝献给太师。”
她微微抬眼,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甚至反问道,“太师何时亲至?”
那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畏惧,仿佛与她对话的不是一群手握重兵的悍将,而是几个普通的路人。
李傕阴森森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让人脊背发凉,他阴阳怪气地说道:“太师讨伐白波军,在外未归。”
郭汜眼里藏着算计,他凑近传令兵,低声耳语了几句,确认了董卓半月后才能从河东返回。
随后,他看向王镜,依旧笑着说道:“太师半月后才能回朝。在此之前,劳烦县主住在军中了。”
王镜心里清楚,这所谓的“劳烦住在军中”,实则是变相囚禁了自己。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被士兵带去了临时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