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镜笑道:“此瓶完美无瑕,可献给使君。”
陶谦眼睛陡然一亮,连忙双手颤抖着接过,生怕王镜一时冲动又砸了这宝贝,他捧在手中反复端详,爱不释手。
赵昱眼中满是赞叹,由衷感慨:“此等神品,真乃稀世珍宝!”
糜竺望着那白瓷,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为这瓷器的绝美而震撼,另一方面又为之前损毁的瓷器而惋惜,“这般完美的瓷器,若是能多几件,哪怕一件,唉……”
陶谦反复摩挲着白瓷细腻的表面,看向王镜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此刻在他眼中,王镜不再是那个从穷乡僻壤突然到访的郡主,而是带来稀世珍宝的贵客,顺眼程度直线上升。
王镜瞧着陶谦的反应,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知道铺垫已足,是时候切入正题了。
她轻咳一声,整理了下思绪,脸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容,诚恳道:“陶公,我此次前来,除了献上这份薄礼,确实还有一事相求。”
陶谦大手一挥,豪爽地说道:“郡主但说无妨,只要是我陶谦能做到的,绝不推脱!”
“实不相瞒,我对造纸之术颇感兴趣,想要深入钻研一番。可无奈丹阳之地,缺少精通此道的人才。听闻徐州藏龙卧虎,陶公麾下能人辈出,所以想向陶公借几个造纸工匠,还望陶公成全。”
陶谦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王镜所求之事竟是这个。
他轻轻皱了下眉,思索片刻,脑海中迅速权衡着利弊。
不过,这白瓷带来的喜悦还未消散,加之他也不想在王镜面前失了面子,稍作犹豫后便答应了。
“好说好说!不过是几个工匠罢了,郡主既然有需要,我陶谦怎会吝啬。我吩咐下去,命人立刻挑选几个手艺精湛的造纸工匠,随郡主回丹阳。”
“如此,便多谢陶使君了!”
此行目的终是达成。王镜花费的仅仅是几件现代工艺瓷器,平均一件价值50信仰值。
赚大了。
那只绝世白瓷带来的惊叹余韵未消,宴会继续进行,丝竹之声悠悠扬扬,糜竺端着酒杯,满脸笑意地向王镜走去。
他压低声音,看似随意地问道:“郡主,方才那白瓷实在是令人难以忘怀,不知郡主手中,是否还有这般绝妙的瓷器?”
王镜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酒杯,不紧不慢地说道:“先生对这瓷器如此上心,若是真的想要,下次不妨亲自来丹阳走一趟。”
“您也知晓,这好物难得,嘴皮子一碰就谈成生意,世上可没有这般轻易的事情。”
糜竺听了这话,心中一动。他本就心思玲珑,立刻明白王镜这话里藏着深意。
“郡主所言极是,如此神品,自然值得专程前往。那竺便记下了,改日定当前往丹阳,还望郡主到时莫要嫌我叨扰。”
王镜眼中笑意盈盈:“先生客气了,丹阳随时欢迎先生大驾光临。”两人相视一笑。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就在王镜与糜竺轻声交谈时,喝得醉醺醺的陶谦脚步踉跄地走了过来。他面色酡红,眼神迷离,手臂晃晃悠悠地朝王镜伸去,手指似是想抓住什么。
刹那间,赵虎插入两人之间,仿若一堵巍峨的城墙,将陶谦与王镜隔开。陶谦的手尚不及触碰到王镜的衣角,便被赵虎牢牢挡住。
陶谦酒意正浓,并未在意这突如其来的阻拦。他晃了晃脑袋,努力聚焦视线,言语含糊不清地问道:“听闻你们丹阳真有天降祥瑞,神赐作物亩产千斤……此乃真事?”
“陶公有所不知,此不过是为诓骗他人罢了。我一介女流,于乱世之中欲站稳脚跟,谈何容易?也只得弄些噱头,虚张声势一番。”
陶谦素来自负,不信自己未曾亲眼目睹之事。
听闻王镜所言,他撇了撇嘴,摆了摆手,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想来亦是,世间岂会有这等奇事?罢了罢了,便不为难于你。”
言罢,他又步履蹒跚地转身离去,独留王镜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暗自思忖。
此次王镜轻易就糊弄过了陶谦,可下次若有其他诸侯豪强索要种子,自己未必能这般轻易拒绝,必须得留后手以备不时之需。
她打算用种子阉割术,把薯种放在草木灰水里浸泡处理,这样消毒后的种子就没法繁殖了。对方初次试种肯定失败,之后就只能定期找她采购处理过的种薯。
在种植技术上,只向对方零散地输出技术,让他们没法完全掌握。现阶段,她必须把种子牢牢攥在手里保持优势。
次日,王镜领着她从陶谦处求得的一众工匠,浩浩荡荡踏上归程。不只有会造纸的,也有会造船的,还有个通晓墨家机关术的年轻人,擅长制作木鸢、偃甲等小物件。
王镜扫视一圈众人,朗声道:“诸位,此番随我回丹阳,一路辛苦,但我定不会亏待大家。”
虽说是借,可陶谦已经将他们的身契给了王镜,他们已经王镜的人了。日后前程如何,全看个人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