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们蜂拥而上,欢喜着将金银珠宝一抬一抬地往自己那边搬。
随后寒城号令众人让路,莫赤却将剑架上寒城的脖子。
“人呢?”
“什么人?”寒城收了笑意,垂眼盯着剑刃。
“你们方才从马车里掳走了三个女人。”
“哈哈哈,”寒城大笑,“本寨主又不是男人,会做这样龌龊的勾当?”
“你要是真想找人,不应该在姑奶奶我身上花费功夫,说不定你现在去找还能找到呢。”
山匪皆举着武器对准莫赤,“放开寨主!”
莫赤的属下也劝道:“将军,他们人太多了,不宜正面抗衡。我们从反方向去找!”
莫赤缓缓放下手中剑,寒城嗤笑一声,带着众人往旁边的山中退去。
人群快要隐匿不见时,山上传来寒城清脆的回声。
“你们的王后,姑奶奶会好好照料。”
莫赤气极,属下连忙拦住欲奔上山的莫赤,“将军,我们人手不够,不若等援兵来。”
莫赤狠狠将剑插入地,双眼布满血丝,“若王后遇险,吾终生不得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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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寨。
“参见少主。”众人跪了一地。
华臻立即叫人起来,这是她娘亲留下的周国余部,自她懂事接管以后,娘亲便放任自己的病情,终究还是没见到她成功的那一日。
寒城跑过来抱住华臻,兴奋道:“你都好久没出宫了,臻臻。”
“这回我不回去了。”华臻说。
“呀,太好了!”
渊眠走过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王姬,您让奴婢查的事,有眉目了。”
寒城不满道:“渊眠的心里似乎只有公事,我都这么久没见臻臻了,不能一会儿再说?”
渊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华臻正色道:“东西在哪儿?”
渊眠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燕王宫。”
华臻看向期晚,“你随我去一趟燕国。”
“喏。”
寒城和苻笠皆有异议,除了渊眠仍旧淡定,她本就是藏在暗处的。
苻笠泪眼汪汪,“王姬不带苻笠,是苻笠哪里做得不好么?”
寒城则是一派清醒模样,“你刚回来就要走,燕国可不比卫国,就是龙潭虎穴,你怎么也敢独身闯?”
“依你之言,我该如何?”华臻问。
“依我看,就把我和小苻笠一起带着,人多势众,也好早点找到你要的东西……什么东西?”
华臻摇头,“卫楚为了寻我,定会想办法找来,此地不宜久留,你带人回老山。还有苻笠,我担心她身子吃不消,留她在寨子里,你好生照料,必要时教她识字习武。”
“至于东西,找到了再说。”
寒城对华臻要找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只要华臻说什么,那就一定是对的,华臻要是不说,就说明她的顾虑是对的。
于是寒城一把搂过苻笠的肩头,嬉笑着说:“哎哟,你的王姬不要你咯。”
华臻擦去苻笠脸颊上的泪,笑问:“你说,王姬是不要你么?”
苻笠摇摇头,坚定道:“不是,王姬是心疼苻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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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眠将两人一路送到燕国边境。
“今日城中可有大事?”华臻眼望城门严守的兵士,问道。
渊眠点头,“燕太子今日察街。”
不懂察街的含义。华臻未发一言,等着渊眠接着说。
“是近日燕国丞相新制定的礼制,专为太子麟所设。”渊眠说,“每年太子生辰日,要微服出宫,体察百姓民情,观街一日,这日太子救了多少人,布了多少善,皆有官吏记录在册,燕王以此评述太子功绩,若功绩不满,便要惩戒。”
“有意思,”华臻问,“商麟的事迹我听得不多,他很是无恶不作,才苦得燕王以此为制约么?”
“听闻有百姓私自称他为煞君,手段可想而知,偏偏燕王其他子嗣并不出色,就算有出色的,也斗不过他。是个天生反骨之人。”
华臻点头,“吾辈楷模。”
……渊眠道:“王姬是否要避过今日进城?”
“不避,恰是进宫的好时机。”
期晚将两人要穿的粗布麻衣拿出,“委屈王姬了。”
渊眠对华臻行礼,“王姬,奴婢去做事了。请王姬珍重自身,勿要受伤。”
华臻应声,“你也多小心。”
华臻和期晚换上衣裳,华臻又从庭中捡起些石子,用力磨损外裳;要出客栈时,华臻像是想起了什么,带着期晚偷绕到牛棚。
期晚下意识地捂住鼻子,拉住要进去的华臻,“王姬,您不能进去。让奴婢去吧。”
“不妨事。”华臻挽起袖子就伸手探向牛粪,随后胡乱在身上和脚底抹了一些,期晚见状也行动起来。
最后两人再往脸上抹了灰土,这才互相搀扶着向燕王城走去。
守城的兵士搜查二人时也皱了眉,蒙住鼻子说:“臭要饭的。”
期晚立马道:“官爷,我们只是家道中落,前来投奔亲戚,不是要饭……”
“行了行了,进去,别冲撞了贵人。”
两人顺利进了城。
华臻到过许多国家,燕国倒是头一回,听说燕国富饶华丽,百姓安居。今日一瞧,能窥见几分繁荣。
“太子微服出行,怕是隐匿在人群中难以察觉。”期晚低声说。
华臻向四处张望一番后,在西北处长长的廊道尽头看见一座奢华的轿辇。
“如此铺张,不像私访。”
“非也。”华臻眸中有一道亮光闪过,“天生反叛的人,怎会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