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从不缺钱,非常富裕,但成澄星这种“我是多余的”感觉,由来已久。
随着18岁成人,马上跨年,进入19岁,他越发独立了,甚至期盼高考结束以后,去往大学,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即便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而这一点,文予宁其实比他强,他在医院里悄悄看见过,文予宁坐在文叔身边给他削苹果,不知道说了什么,父子俩哈哈大笑,父慈子孝的感觉。
拥有文予宁这样的儿子,一定很安慰吧。
成澄星住在酒店三天,拿起文予宁给他的“各科秘笈”,进行修炼和学习,饿了就叫外卖,困了就蒙头大睡,他打算在这住够一周,就去看望文予宁。文予宁这人悟性强,又那么聪明,全国每年有几人能保送清北,他竟就占了一个名额,这样的聪明人,也许通过“厌恶疗法”和“性倾向矫正”,很快就不是同性恋了,那他就能和以前一样,和文予宁到处玩。
想到这里,他甚至着急地拿出手机,翻看那名球员最近的行程。
“休斯顿火箭队的主场比赛在美国德克萨斯州休斯顿市举行,具体场馆为丰田中心……文予宁现在办护照还来得及吗?”
成澄星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不知道这个护照能不能代为办理,想了想,先问于旭东,于旭东经常出国。
“可以,但得本人去录指纹,而且时间挺紧的,得快点办。”
成澄星一听,心里有了计较,挂断电话,打开搜索引擎,查休斯顿离国内最近的直达航班,以及办理护照加急所需的时间和材料。他盘算着,如果文予宁愿意,他可以马上订机票,先飞到最近的大城市,然后转车到办护照的地方,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把护照办下来,来回一周左右,也不耽误他跟爸爸过年。
至于文予宁愿不愿意,他很有信心,他不会拒绝和NBA球星、他最爱的球员见面的机会,这次戒同的不快经历,也会随着旅行烟消云散。
想到这里,他马上打电话到戒同所,问文予宁的近况。
他拿着手机,在屋里转来转去,心里有些开心,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沿,只要文予宁不再是同性恋了,他有的是快乐想要他一起分享,有的是市面,想带文予宁去看。
“……你的那个同学,他……”
“啊,怎么了,”成澄星以为是信号不好,声音不清楚,还提高了音量,“文予宁表现怎么样,他好没好点儿?”
“他现在,他……”
“到底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成澄星急了,眉心紧蹙,“他改造好了吗?现在什么情况,一周过去了,你让他接电话!”
“他跑了。”
“什么?!”
“他把我们的人打翻在地,还电了我们,现在不知去向……”
“怎么你们了,电了你们?”成澄星没听明白,他还不知道文予宁雷公电母似的还有电人的超能力,“他跑几天了?!”
“两天。”
成澄星开着车风驰电掣一般赶到了戒同所,那里四门紧闭,八方戒严,所有工作人员和保安们都紧急戒备的样子,成澄星一下车,就愤怒地要人。
“我把人送到你们这里,现在你们说他不见了,那他手机呢,没带着吗?我怎么打不通他电话?!”
“电人是什么意思,他用什么电的,用什么武器?!”
“我告诉你们,黑白两道我有的是人,你们不把他给我交出来,我把你们这给平了!”
戒同所里的人面面相觑,一个开着兰博基尼穿着时尚的男孩,刚刚走进他们这里,甩了三万块“治疗一个同学”的人,当然是有权有势,有底气说这样的话的,于是,成澄星被带到了那被称作"十三号室"的治疗室,他看到了一个配备DX-IIA型电休克的所谓“治疗仪”,看到能夹住患者手指、太阳穴贴电极片实施脉冲电刺激的线,只是被挣断了,碎了一地,而床上四周的绳索,也都被暴力挣开,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
“……你们,你们把他怎么了?!”
“是你们先电的他!”
成澄星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住,心脏剧烈抽搐,意识甚至模糊到眼前一黑的地步。
他扶着墙,几乎是蹒跚着走出了电击房,回头看着跟着他的人,心中警觉,不能再在这里待着。
“我们会尽快找到他,把他送还给你。”工作人员承诺,“我们现在很重视这件事,已经派出人去找他了。”
“好,好。”
成澄星上了车,开出几里地,马上打电话给姜鹏。
“我出事了,在信阳,对,相信的信,阳光的阳!我朋友失踪了,文予宁失踪了!你帮我联系当地警方,找你舅舅,快!”
他挂断电话,想了想,又直接打了110,报出了地理位置。
“这里有人滥用私刑,对,电击同性恋!我他妈刚跑出来,我朋友不见了!”
他抹了一把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泪。
“他只是同性恋而已,怎么能被电击呢?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是科学疗法,电视都报道了!文化的文,给予的予,安宁的宁,今年20岁,高中生,很高,很白净……”
接线员很快给了他回访电话。
“你现在去离你最近的派出所,对,迎宾路32号,导航过去,你的朋友就在那里,对,他也在‘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