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过麻将吗,里面有一副七个圆圈的筒子牌叫七筒,就是它的名字。”
杨叙说:“七是因为它在我们家排行老七,至于为什么叫筒,不叫什么万呐、条呐,纯粹是因为它贪吃,名副其实的饭桶。”
梁越同听明白了,合着他们家取名字还讲究深意,不过有件事情没想明白。
“不应该是行四吗,怎么变成行七了?”
他可真是一问一个准。
杨叙听到问题,手掌握拳掩在嘴边咳嗽两声,眼神飘忽道:“小时候不是经常有人在街边卖彩色小鸡崽吗,我当时喜欢的不得了,试着养了三只……”
“……结果没养活。”
宋萃荣女士辣手摧花,祸害了一院子的盆栽才堪堪觅得诀窍。杨叙摩拳擦掌,准备带着小鸡崽拥抱新世界,结果到家没两天就一命呜呼,悲伤占领高地,他扒着楼梯扶手嚎啕大哭,口齿不清地嚷嚷着要去找阎王爷一决胜负。
“四五六”筒最终被埋葬在院落的树根下,最晚出场的七筒绕着院子撒欢捣乱,尤其中意树底下那片空地,刨完土后,就在素未谋面过的兄弟坟头上撒尿。
简直放肆到没边了。
梁越同低下头,七筒正贴着杨叙的腿蹭着脑袋,全然不知自己的形象都败没了。
午餐结束了挺长时间,梁越同在院子里跟杨叙闲聊完,打算去跟宋萃荣道个别然后回家。
他刚站起身,宋萃荣就推开了玻璃门,先是四处张望下,看见两人都在院子里坐着,招呼道:“小叙你过来。”
杨叙逗狗逗得正在兴头上,被点名后周身一震,鉴于他爸有背后告状的前车之鉴,生怕又是什么幺蛾子,挪着步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屋里蹭,结果一看,旁边还跟着个买一赠一的赠品。
“你接着坐会,我看看我们家太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梁越同:“不用了我跟宋阿姨说一声,然后就先回去了。”
杨叙原本还想跟他客套下,不过想到他确实呆了挺长时间,也就没再过多挽留。
俩人前后脚进到客厅,打眼看去,就注意到台面上搁着的两大摞礼品袋,种类繁多五花八门。
再一细看,茶叶茶具保健品,糕点零食巧克力,这跟在家里开小卖铺有什么区别。
杨叙汗颜:“妈,咱家是不是要破产了,这些东西不会是法院要拍卖的吧。”
“你这是什么话。”宋萃荣狐疑地扫了他一眼,隔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聊天:“有些东西是别人托我帮忙带的,有些是我买回来送人的。”
还好不是全部。
杨叙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听宋萃荣说:“不过桌子上那些都是,我分门别类放好了,上面贴着便签条,你去帮我跑一趟。”
杨叙:“……”
他看着山高的礼品盒目瞪口呆,一口气没喘过来,全堵嗓子眼里了。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妈,你真的没搞错吗,桌子上这些全部都是?”
合着您出趟门是给别人当代购了!
“有问题?”宋萃荣觉得他稀奇古怪的,平日里很有眼力见,围在人身边拍马屁的功力也异常深厚,怎么今天跟被啃掉半个脑袋一样。
杨叙不敢在老虎嘴边拔毛,夹着尾巴走到桌子旁,愁容满面地当苦力。
宋萃荣终于注意到跟在旁边的梁越同,和颜悦色道:“小梁,你现在有空吗?”
梁越同脸上浮现出诧异,他原本是打算来道别的,话到嘴边就变了:“……有。”
宋萃荣笑吟吟的:“你要是方便的话就陪小叙一起去吧,正好让他带你熟悉熟悉周边环境。”
周边环境他自己已经摸熟悉了,不过被架到火上,哪还容得了说不。
他不自在地挠挠鼻子,只得应下:“好。”
太后娘娘吩咐完任务扬长而去,美其名曰要把旅游时丧失的睡眠补回来,一觉睡到明晚,徒留满客厅的狼藉。
呆在原地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梁越同:“我们……”
杨叙摸了把脸,麻木道:“认命吧。”
梁越同:“……”
十分钟后,俩人跟缀满了的衣架似的,身上挂满了沉甸甸的礼品盒,终于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