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着手腕上的一抹温热,用力一拉,将分不清故意还是无意道歉的人扯入怀。
薛芙慌,用手隔,往后撤。
却没有男人力气大。
被大掌在后背死死禁锢着,没能动弹一点,肩边更是被脸和呼吸硌着,听他近在咫尺,在耳畔说,“我如果接受了,是想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吗?话都反着说,刚刚那么不配合。这会儿让你道歉,又那么听话……”
呼吸混着。
薛芙觉得太危险了,往后,隔手平衡着,“一晚上你不给水,不给烟的,我这样配合了,你满意了,不好嘛?”
彼此的脸都近在眼前,鼻尖擦划而过,她再往后也就碰了沙发壁,没得再退,于是正视着眼前人。
他目光沉沉如蔼,却有僭越,“怎么,表现好了,顺我心了,是想要我奖励你吗?”
声音微微砂砾,哑然得疲惫,刮过了薛芙的心脏。
她慌笑,佯装着镇定,“水没了,烟也没了,奖励什么啊。我可不上当了。”
这根本也不是重点。
她依旧胡乱在扯,就是没一个字落在他想要的答案上。
宋濯手抓紧着她,指节泛白,抬起了脸,盯到了她的唇边,眸色更浓,听着她声音其实微在抖,往内弯了唇,“你以前教过我,该怎么奖励你的?”
薛芙心猛跳,想起以前做过的那些事,她可铐了不少次宋濯,在他身上画画或者蒙上他的眼做其他的。
往事回溯,她脸霎地微红,小腹下意识地缩了下,撇脸到了另一侧。
“怕?”
“做过的事,我也不反悔。你别动手动脚的。”
“比起你做过的,这算吗?”
“......”
怎么就反驳不出他的指责。
哎。
酒真害人。
薛芙感觉着腰际边的手在热,他呼吸变了粗,气息在颈边,很难忍,还往上移了些,目光若有似无地就近梭巡,她微离,也好在他始终没有再继续,让她稍能平静。
她的病,好像也传染给了宋濯,所以今天晚上他才这么癫,醉酒了,就敢在这三更半夜没人的时候,抱上了她,还落吻在了她肩边,怀抱还越来越紧。
她拍拍他,安抚,想着该怎么说。
毕竟,从前和现在,都是她先惹的。
“宋濯,你喝醉了,我们......”
可也还没有等她开口,房间门口就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那人边上楼边喊着宋濯的名字。
听声音是霖哥的,他折返了回来。
也意外地在二楼,在宋濯没有遮掩的房间门口,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房内,一男一女坐在地板上,抱在了一起,宋濯微弓背,手里抚着纤细的身影,低头说着话,支着怀里人的脸,不知是哄还是吻。
霖哥意外,也眉眼略喜,“这,唉,宋濯这是你那位,她在啊?难怪你刚刚心不在焉的,我这没眼力见的.......那个,我没事,没事。你同我说一声放哪就行了。”
霖哥退了几步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女人被护在了宋濯怀里,埋头埋脸的,十分害羞,他没点破,也没打扰。
匆匆一眼,宋濯手臂边隔着长发丝,也瞧不见具体的身影身形。但如此亲密,也就只有那位,传闻中的未婚妻,林若瑶了。
原来当所有人都不在,这未婚妻就悄悄来了天府雅苑呀。
难怪宋濯今晚留下来了。
霖哥万分抱歉,打扰了他们,他回来是因为忘记拿宋濯的车钥匙,宋濯不在海宜,车他帮着养护,刚刚忘记拿上走了。
“宋濯,我楼下等你。”
宋濯没回头,薄淡地应了门外人。
怀里的人打了抖,窝缩着,他耐着性子,拉了毛毯盖住薛芙,也微摩挲了下她的脑袋瓜子,安抚说人在门外,不会进来,他处理,别慌。
他也就站了起来,开门,去楼下拿了车钥匙给霖哥。
“好的,好的,宋濯,那你别送了,上去吧。”
霖哥脚步微浮,不是直线,酣然叫宋濯回二楼去,笑意深深,同时还指了指二楼方向,挑挑眉,意有所指。
宋濯淡然笑,收下暗示,这次,也没再送人了,负手站着,手在背后摩挲着温感。
直等着,等人出了院门,铁门哒啦响了锁扣声,他脚步才转,两三步楼梯当着一步走,又想着她的抗拒,略平息自己而又缓了下来,一步步恢复了正常步调,回房间。
薛芙没走。
人在毛毯里,没动,像未启封的雕塑一样僵住了。
缓缓地,他松了口气,蹲下,将人揽进怀里,才听见点她的心跳声。
不是假人。
“他走了,门,我也锁上了。”
薛芙没应,任由摆布,也不抗拒了,头抵靠在他胸膛上,无话。
见人没动静,怕她吓懵了,宋濯慢慢地拉开了毛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低着头的人,而薛芙似乎也不是被吓的不动,呼吸慢慢,吐息缓缓,视线在他手臂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在发呆。
刚才的逞强,刻薄,作对,凶恶全部消失不见了。
软软绵绵。
宋濯弯了眼,捋顺她乱糟糟的发丝,低头,也笑她此刻温顺又怂怂的样子,拍拍她的薄背,问,“不骂骂我?”
没应。
“嗯?”
膝盖微抬,颠了下怀里人,也将她更往怀里带,紧紧贴合着,她还是没应。
他捏了捏她的手,手冰凉,但手心里沁了汗,很冷,在出虚汗,他抚着她的冷意,耐心地摩挲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见她一句话都不说,就戏谑着笑问,“是不舍得我走,要哭吗?我去给你拿纸巾。”
发丝微动,薛芙这才在他怀里动了下,才启唇应了,“有病。”
人缓了过来,宋濯也就继续,“那刚刚说实话了吗?要不瘾别戒了,跟我在一起。忍着,容易憋大病。”
薛芙缓缓抬起了头,也抬起了眼,一时发愣,都忘记了还在陷阱里,清醒了,桃花眼里略过不可思议,见着眼前人在发浑,撩拨着她,随口戏谑她。
就大力推了他一把,乜了他一眼,还更骂了他一句神经病,说,“这样调侃我,好玩是吧。下一句,我也会了。”
“什么下一句。”
“问问你自己,说了多少次我们就将就将就吧这样的话,没分寸的混蛋。”
人恢复了活力。
话都多了。
宋濯笑呵她,“我认真的。”
“作弄我,你最认真!”
薛芙费劲地将毛毯从身上扯开,本来要扔地上,看着莞尔的人,很不爽,一把撇到了仰头不正经开着玩笑的宋濯脸上,还大力按了下,才彻底离开他的怀抱去了屋内的洗手间。
捏下毛毯,宋濯目光向后随着,弯着脸上小括号,拨了拨凌乱的头发,说,“还有第三个问题。”
而洗手间门关上,余音与他方才说的话又一样。
“内急,这次,换你等着!混蛋!”
她生气,因而也照着他的方子,炮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