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对“好美味”的三人说:“咱们走。”
在曲漓歌有些犹豫的目光中,钟巧珍一手一个,拖着几人下楼去。
钟巧珍走出去一段时间,有人从后面出来,那是个年纪不大的后生,长得白净斯文,中年男人看到他,反而恭敬行了一礼说:“少爷。”
年轻人说:“客气了,管叔,谈下来觉得怎么样?”
“看起来跟那个元人确实没什么关系,不过……”
“怎么?”
“那个钟巧珍的气质跟一般元人有点不同,属下还从没见过如此不卑不亢的元人。”管兴培说,“流落在外的元人通常卑怯软弱,保护区内的元人又往往对变异人抱有敌意,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淡定自若的。”
年轻人说:“别说是元人,普通变异人接连碰到变故也很难做到像她这样头脑清晰,顺势而为。”
管兴培说:“那少爷您觉得她会不会是……”
年轻人摇头:“不太像,可惜罗成没救回来,不然一问便知。”
管兴培说:“那属下让暗卫继续监视钟巧珍几人?”
年轻人说:“没必要,父亲那里还有更多重要的事要麻烦管叔您,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管兴培也没有纠结,说:“行,那我一会儿去罗城三人家里跑一趟,毕竟儿子死了,给点抚恤金,对外就说是探索草海的时候出了事。”
年轻人点头:“麻烦您了。”
“哎,瞧您说的,那我去忙了。”
“好。”
送走管兴培,年轻人摸了摸下巴:“钟巧珍,可惜了,可惜是个元人。”
……
“巧珍,咱们没事吧?”曲漓歌担忧地问钟巧珍,方舟就那么大点地方,所有人都登记在册,五年来,除了最开始的混乱期有个伤亡,后续在方天放团队的管理下,基本治安稳定,小摩擦有,但没出过人命。
“没事,跟我们又没关系,我只是发现者。”钟巧珍说。
“巧珍姑姑,那个叔叔是被什么东西攻击了呀,是鲨鱼吗?”曲平安好奇地问。虽然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在末世的人们对于生死也极为早熟。
钟巧珍回忆起那名自由军身上的伤痕,她曾经简单查看过,那些伤痕很蹊跷,不是撕咬伤,更像是被密密麻麻的细长条东西洞穿了,一排排的十分密集。钟巧珍看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怎么流血了,钟巧珍怀疑他的血已经差不多流干净了,换言之,他活不下来。
更令人疑惑的是,他是怎么回来的,娃儿鱼又为什么要把他弄回来?
“管他是什么东西攻击的,总之巧珍,小沈,你们俩最近别跑到一号线外面去,鬼知道这草海有什么新变化!”曲漓歌下了结论,钟巧珍也只得先答应了。
晚上,小饭馆里客人寥寥。本来来的就都是老街坊,自由军有人伤亡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人人都知道有人死在“好美味”的渔船里,还有两个连尸体都还没发现,一时间有点人心惶惶。
曲漓歌送走最后一个打包的客人,等了半天,最后一拍手:“算了,今天提前打烊,咱们也休息休息。”
正说着,外面传来有人摇铃的声音,三个人都往外面看过去。
曲漓歌说:“不会是传教的又来了吧。”
钟巧珍正要起身,曲漓歌说:“你坐着吃饭,今天让你姐我来!”她说着,脱下袖套提在手上,在桌上甩了两下,气势汹汹跑去开门。
“曲漓歌是吧?”门口站着两名手上戴袖章的人,他们是方舟每个区域的管理者,类似于街道办事处的人员。
“哎,是,是我。”曲漓歌见是工作人员,赶紧收敛了脾气,“有什么事吗?”
“来核对一下常住人口,你们家现在是不是住了四个人,户主是你,然后还有你儿子曲平安,厨师沈鲜,杂工钟巧珍,你看看这些信息都对不对?”
曲漓歌接过登记册逐一看了下,上面是姓名、性别、年龄等基础信息,她说:“对,都对,哦,等等。”曲漓歌对里面喊,“巧珍,你来一下。”
钟巧珍走出来,曲漓歌把登记册让给她说:“你看看你的个人信息都对吗?”
登记册上,钟巧珍的个人信息极少,年龄那一栏写了约18岁。
钟巧珍想了一下:“年龄21。”五年前,原主“钟巧珍”16岁,那么现在就是21岁,虽然钟巧珍照过镜子,发现自己的外貌并没有太大改变。或许是因为五年来,这具躯壳都是非正常状态的关系。
“21?那你跟小沈差不多大啊!”曲漓歌惊呼,沈鲜今年22岁,是曲漓歌在逃难的路上遇见的。当时的曲漓歌还是个孕妇,很难想象,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是怎么在二次灾变中存活下来,捡了厨师,养着儿子,现在还开着店的。
“那你们就是三个人,拿好,这是入场券。”
“入场券?”曲漓歌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三块牌子,“什么东西的入场券?”
“本周六晚上六点半,在四楼大广场举办相亲会,年满十八周岁的单身男女都得参加。”
曲漓歌说:“相亲?我儿子都五岁了哎!”
工作人员说:“这次只是尝试,不强求配对成功,你们就来看看吧,毕竟已经过了五年了,如果我们从此以后真的不能离开草海了,船上的人口总得有个保障,再说了,变异人原本到了18岁就要参加基因配对。”
这工作人员还对钟巧珍说:“虽然你是个元人,不过在咱们船上,你也是一家人了,一定要来参加哦!”
钟巧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