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句“我爱你”,救一人的命,这种胜造七级浮屠的便宜买卖,谁会不愿做。
医院精神科医生直接失业,随便找个人就坐在诊断室里,来一个就问:“你有所爱之人吗,把她(他)电话给我。”接着打电话给对方:“喂?爱你的人得病了,你说句爱她(他)就能好,你快说吧。”
要是真这么灵,这世上痴男怨女估计会少许多。
温了月有些疲累,下了逐客令,“今天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
常循不好多留,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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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渟渊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他仿佛被梦境里浓重的黑雾裹挟着急速下潜。
失重感令他束手无策,他放任自己跌落。像是对他满不在乎态度的惩罚,漆黑一片的空间里蹿出无数条交织的异常扎眼的红色绳结,朝他身体肆虐绞缠。
红绳绑在身上,越勒越紧,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肤里,洇出殷红的血珠。
他闭着眼睛,感受这一时的疼痛,等待最后的解脱。
“剪掉它!”
似乎有人在说话,可他完全听不清。
此时,右手小臂已经生生被绳结扯断,血肉四溅。
其实也不算疼,他微笑着想。
身体因少了跟手臂,失去平衡,东倒西歪晃荡两下后,落下的速度更快更急。
“剪掉它!!”
那人重复,同时他的手里骤然出现一把剪刀,莫名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带着他一刀一刀剪断过不了多久就要跟皮肤融为一体的红绳。
刀尖插进血肉里,他麻木的神经开始震颤,剧烈的疼痛迫使他像在飓风中漫天纷飞的脆弱枫叶一样,簌簌发抖。
“疼。”他说。
那既陌生又看不见的声音对他的呼痛不予理会,三下两下解决束缚他的所有红绳。
剪刀消失不见,似乎化成细针,穿连落荒而逃的红绳,操纵它们一针针缝合上他破裂的身体。
那声音说:“忍一忍,缝上就会没事的。”
他痛得要晕厥,但也学着重复到,“嗯,会没事的。”
晨曦初露,暖哄哄的阳光落在熟睡之人的眼眶,像有跳跳糖正在融化。
周渟渊缓慢掀开沉重的眼皮,脑袋还很昏沉,手掌摸到冰凉无人的床铺时,霎时清醒。
他坐起身,一阵眩晕。顾不上其他,下床想去寻人,走了几步脚步陡然顿住。
转过身——
飘窗上躺着酣梦中的女人,她肚子上还倒扣着一本书。
周渟渊揉了揉依旧有点晕的太阳穴,走进卫生间,洗漱完出来,温了月还没醒。
他走进她,双臂撑在她的身侧,盯着她睡得正香的脸,低下头埋进她的颈窝,安安静静地这样待了很久。
在他视线盲区,有双手正无声无息地举起,红绳在她手里圈成个圈,静待猎物自投罗网。
周渟渊起身,后颈碰倒粗糙质感的绳结,看到温了月早已睁开并无倦色的清醒眼睛,愣了片刻。
绳子趁他恍惚,精准套入他的脖子。
温了月挑眉,“抓到你了。”
她勾他脖子,拉近自己的动作跟前两晚很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她手脚并用,含住周渟渊下唇的同一时间,搁在他后背的脚,按压他的身体贴近自己。
温了月半眯双眼,眼前是周渟渊翕动的睫毛。她吮吸他的薄唇,慢慢舔,慢慢诱他张开唇缝。
没过多久,回应她的是更凶的掠夺,她的舌尖被嘬吮,响起“滋滋”水声。
她没有耽溺意乱情迷,应付唇舌翻搅,分出一部分精力开展自己下一步行动。
捆在绳子上的双手松开,悄然往下探寻,想要摸到那块儿凶狠炙热地带。
她也是第一次做,指尖不小心擦到周渟渊的腹部。
就在这一刹那,周渟渊迷醉的状态顿时清醒,他痛苦地向后抽身。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温了月也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被挥手猛推出去。
“咚!!”
她的额角磕到硬的窗框,疼得眼泪汪汪。
耳边依次是踉踉跄跄地逃离声、锁门声以及压抑的呕吐声。
温了月忘却了额角的刺痛,扣在红绳上的指尖发白。
这个负伤的实验做的真值。
周渟渊除了睡眠障碍,还有性..厌恶。
他亲她,是原始的冲动,本能的趋势。他一次比一次的熟练,是因为她的撩拨,他形成了脱敏。
一旦跨越他心理的防线,他便会再次产生躯体化反应。
只是,为什么?
性..厌恶的病因包括错误的性教育、过度的宗教观念、幼年时期的心理创伤、精神心理因素等。
周渟渊是其中哪一种,谁能告诉她?谁会告诉她?
温了月解开手腕上的绳结,长时间捆..绑,皮肤上已勒出一圈红印。
她站在盥洗室门口敲了敲门,千言万语只化成最无力的一声。
“我能进来看看你吗?”
内间传出无助沙哑地祈求,“别……不要,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