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蜷缩着身子,双手抱膝,头深深地埋在手臂中。
身子挨着角落靠着,显得格外瘦小。
滂沱的雨夜却只穿着一件白色吊带,被雨水打湿的布料紧紧的吸附在皮肤上。
脚上甚至没有一双拖鞋,脚趾用力地蜷缩着。
谢宛央。
许流年拇指摩挲了一下伞柄,默不作声。
谢宛央小幅度的动了一下脑袋,露出了埋在手臂的眼睛。
只是看了一眼,就埋了回去。
“许流年……”
少女的嗓音相当虚弱,带着几分沙哑。
但不可否认,即便如此声音依旧动听,原本轻灵的嗓音被雨水浸润,有了几分重量,砸在听者心上,溅起酸涩。
很适合去唱那隐晦爱恋的情歌,许流年不合时宜的想。
“怎么一下就认出我了?”
谢宛央并不答话,蜷缩在角落一动不动的,只是身子微微颤抖起来,看起来更加可怜了。
“啊啊啊,我可怜的女主!宿主你快去给她撑伞,然后带回家照顾吧!”
虽然知道高亢的电子音不是耳朵听到的,许流年还是忍不住伸手摩挲了下耳朵。
“我有自己的方法,还有,你真的太吵了。”许流年转手给了系统一个禁言大套餐。
什么年代了,救人还要亲自下场?
许流年往旁边一站,身后鱼贯走出来四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
许流年微微颔首:“麻烦了,就是她,抬走吧,做全套体检,安排至尊病房。”
“不麻烦不麻烦,许小姐。”医生连连道。
私家医院的医护人员本就做好了要满足雇主一些随时随地传唤的准备,况且许小姐善解人意,给出了巨额的加班费,这班也不是不能上!
医生麻溜的摆好担架,护士凑到谢宛央身边,小心去扶她:
“小姐,还可以动吗?”
从医生出现的时候,谢宛央就愣住了,她困惑的目光仿佛要洞穿许流年。但任凭她怎么盯着许流年,那个人都无动于衷,只是一味的眼神放空。
最终谢宛央被扶着直愣愣平躺在担架上,她身形瘦长,身上几乎没有什么肉,发丝湿答答地贴在脸颊两侧,嘴唇也毫无血色,活脱脱被捞起来的水鬼模样。
真是……狼狈极了啊。
反观许流年,她穿着得体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隐约露出漂亮的锁骨,修长的天鹅颈上戴了一条泛着寒光的锁骨链,一头乌发披在藏蓝色的西装外套上。她是内敛又张扬的,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
谢宛央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羞耻,粘在肌肤上的布料像是长出了蚂蚁的脚,又像是长出来章鱼的吸盘,让她的神经紧绷,让她喘不上气,让她的大脑叫嚣着摆脱。
许流年走到了担架边上,皱着眉头,上下扫视了一下谢宛央,右侧手臂和膝盖都有明显的摔伤,还有擦出的血痕。
“额头好好处理一下。”许流年突然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了谢宛央的肌肤,有点粘糊,大概是血。
谢宛央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又僵住。
指尖的温度一瞬而逝,除了激起陈旧的疼痛,什么也没留下。
谢宛央唇瓣轻微开合了一下,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
医护人员稳健而迅速的把担架抬进了一辆改装商务车。副驾驶还提溜出来一个滴嘟滴嘟冒红蓝光的警示灯按到了车顶。
许流年抬手挥了挥,商务车就先行开走了。
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接下来找另一位女主角套套话。
靠近一点别墅,就有躁动的摇滚音乐隐隐传出。
许流年摸了一下耳朵,不知道待会会受到怎么样的音浪攻击。
谢栖梧并不是规规矩矩的板正继承人。
或许是为了博得父亲的关注,前几年玩得很凶。是酒吧乐池的常客,现在居然直接在家里搞上夜店那套了。
许流年在门口按门铃,心里思索着,谢宛央一身吊带应该是突然被谢栖梧赶出门的,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看谢宛央不爽很久了,所以没人约束之后要赶她走?
不对,那在谢峰和白玉春去世后她为什么不直接赶人呢?偏偏到现在才赶,总该是有个契机。
应该是什么谢栖梧发现了什么,估计是财产相关问题了。
更大胆猜测一下可能是调查到谢峰的车祸并不是意外,而与谢宛央有关。
事关谢家争权纠纷,许流年不想掺和,最好谢宛央没做什么,要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回过神来,她已经锲而不舍地按了好久的门铃,还没人应。
不耐烦地拍门,没人理。
拨打电话,没人接。
锤门!!!
许流年脸有点黑了,自己来之前还给谢栖梧发了消息说有事要来,她也答应的好好的,现在给自己关门口了。
算了,里面估计是醉生梦死的状态,她也不想进去玷污了自己的眼睛耳朵。
所以今晚就算任务完成,收工回家。
回去要好好敷个面膜,喝姜茶,泡泡脚,养生从你我做起。
“喵嗷~”
盘算着怎么保养自己的思绪被猛地打断,许流年眼里突然冒出精光,她没听错的话,
是猫咪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