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流年远远地看到医院门口停着骚粉色超跑,也不停在车位上,肆无忌惮地横在道路的空处。
“陈叔,叫拖车吧。”许流年指节在超跑的挡风玻璃上敲了两下,“妨碍医院交通,挡着救护车了。”
想到自己信誓旦旦地说自家医院很安全,下一秒就被人找上门来,许流年就有点脸热,夸下海口了呀。
就在她匆匆忙忙往谢宛央病房赶的时候,迎面快步走来一位护士,险些撞到一块。
看清来人后,护士脸上的焦虑缓解了一些:
“啊,许小姐,我正想找你,刚刚有一个自称是谢小姐家属的人带人闯进了谢小姐病房。”
“现在那人还在里面?”
“对的,还带了两个保镖,要不要叫保安?”
“没事,你去忙吧,我去看看。”
护士得了指示也是松了口气,她也实在是不想去触霉头,那几个保镖人高马大的,下手也重。
走廊上安安静静的,豪华单人间的隔音很好,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许流年也不把门口杵着的两傻大个放在眼里,伸手就要去推门,也果不其然的被拦了下来。
两个保镖一身黑西装,强壮的体格把衣服撑得很满,又都是一米九几的高个子,威摄力十足。
“啧。”许流年放空心绪,尽量保持脑子里什么也不想。
直到有两个重物落地发出“哐”的声音才让她回过神来,两个保镖已经靠着墙跌坐到地上了。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许流年在心里默念,搭上门把手开进病房里。
暴怒嘶哑的女声尖锐刺耳,病房里的场面让许流年火气上涌。
她三步并两步地箭步上前,也不收敛力气,抓住了披头散发的女人的胳膊。
转过来一张浓妆艳抹的狰狞面孔,正是谢栖梧。
与此同时还有一股过香则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刺激得许流年的鼻腔被迫喷出浊气。
“怎么?谢栖梧,你最近很闲?有时间来我家医院闹事?”
许流年手上一捏一提,就要把谢栖梧往床尾甩。
谢栖梧突然被抓住胳膊,乍时被占了上风,手上的力气也不知不觉散掉了,真被那股力道带得踉跄了两步。
站稳身形后,她收敛了一下面上的表情,撩了撩头发,阴狠的目光在对面两人身上转动。
“呵,许流年你又是干什么?拐狗也要看主人啊,呵。”
“狗?昨天狗被关在房子里,我可没见着。”
谢栖梧被噎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起来:
“你别在这里阴阳怪气,你特么到底把她带走想干什么?”
许流年慢条斯理地抽出来一张纸巾擦手,正色道:
“首先,谢宛央已经成年了,有自主行动权,没必要跟你报备什么的。其次,我并没有做出有损她权利的事情,相反,我还提供了医疗帮助,属于见义勇为。”
“而你,妨碍正常医疗,不顾医院阻止强行进入病人房间,是想干什么?”
许流年一段话说得理直气壮、大义凛然,听得谢栖梧一怔一怔的。
霎时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总而言之,你现在可以走了,谢宛央再医院接受治疗很安全。”
许流年眉毛一束,配上略微狭长的凤眼,显得威严十足,当即就下了逐客令。
谢栖梧眼瞅着说不过这个许流年,也是把攻击目标再次转移到容易欺负的谢宛央身上。
“哼,狐媚的东西,跟你那个妈一样。早就跟许流年勾搭上了吧。”
“你以为她许流年是什么厉害角色,是什么好东西吗?”
谢栖梧瞪着病床上的谢宛央,找回了自己阴鸷的笑容。
谢宛央依旧垂头不言,白到透明的的皮肤上耷拉着乌黑的发丝,像是一个精致的玻璃娃娃,脆弱,美好,激起谢栖梧内心的破坏欲。
“你以为她什么东西?她就是个许家的小喽喽,啥也不配有,就是个混吃等死的。”
“别以为抱上了金大腿,你摆脱不了我的。她也就是玩玩,哪懂的珍惜人啊,我的好妹妹,听姐姐一句劝,回家吧。”
许流年一时间被谢栖梧说出的话恶心到了,变态的玩意儿,果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她很好。”
许流年拳头一拧就要上阵开骂的时候,一个不大但很坚定的声音打破了她们的麦芒对针尖的局面。
她诧异回头,看到谢宛央抬起头来了,低垂的眼睑也掀起来了,双目灼灼,似有火焰在燃烧。
谢宛央苍白着嘴唇,却用更大的声音,更坚定的语气说:
“她比你好得多。”
许流年无法形容自己听到这句话时的心情,诚然在她过去的二十几年里有许多人夸奖过她,更加激烈热情的吹捧赞扬也有不少。
但她依旧无法抵抗这种坚定的语气,真挚的认可,她的心潮依旧为之鼓舞。
“什么!?”相比于许流年的感动,谢栖梧此刻是破防了,破大防了。
她的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嘴角不自然的搐动。
高跟鞋在地上噔噔撞出两声,许流年下意识侧身往然后谢宛央的方向挡了挡,生怕谢栖梧做出什么不理智行为。
在那张被浓厚妆容遮盖的脸上看不出剧烈的面色变化,许流年揣摩不出谢栖梧现在是什么状态。
“好,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