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就被刷下去了。”女子摊手道:“对手是个刚上山一月的小孩,比我小七岁呢,不是这块料,没办法,知道人各有路,也不枉我吹了一年冷风。”
温行举杯敬她,女子豪迈地饮下半坛,眼中一道水光与酒一同落下,她放下酒坛道:“我叫赵临江,今日/你请我喝酒,来日我给你铸把剑吧。”
温行被酒呛到,惊慌失措地咳了起来,一边咳一边道:“不用不用不用!”随即讶异道:“你是三尺峰的弟子?”
“弃剑峰要是有人用剑用成我这样,哪还轮得到挽青做老大?”赵临江道:“我铸剑比使剑好点,不会丢你人。”
温行捂住心口,道:“不用不用不用!我用不到!”急忙转了话题,“你不喜欢铸术?为何还要铸剑?”
“家传手艺,不学不行啊!”赵临江道:“小时候话本看多了,想当大侠,后来才知道哪有那时间,别人几十年苦工,我还是算了吧!不如老老实实干本行。”
赵临江道:“你请我喝酒,我会给你铸把好剑。”
温行忙道:“不用不用不用!”
“你不信我?”赵临江一拍他肩膀,力道之大,差点把温行砸进面前酒坛,道:“也对,我现在没东西拿得出手,等我先弄个看看,有好的送你。”
温行忙将酒坛离自己脸远些,喊:“不用不用真不用!”
赵临江子时才走,步下稳健,如今她是峰主,不仅可以公权私用,挽青所有玉石铁矿,都由她先做挑选,故而她生活简朴,院子却大,生铁堆成小山,此时院中漆黑,赵临江皱了皱眉,坐在小山上,屈起手指轻叩,开始计数。
她念到第四千个数,门口蹑手蹑脚进来一个人,偷偷扒窗户,赵临江出声道:“你去了哪里,做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赵远岫被吓到,猛地回头,磨蹭半晌走过来,磕绊道:“……我在剑炉练习。”
赵临江道:“你身上并无火气。”
赵远岫道:“……然后我又出去散了散心。”
“哦?”赵临江扬眉道:“你既然这么不痛快,不如早点下山,你师父还在等你。”
“才没有。”赵远岫嘀嘀咕咕道:“他早想走了……是你不让他走……”
“大声一点。”赵临江道:“你都去找大师兄了,还没有和我说话的胆子?”
“师父听说我走完苦行阶就跑了!”赵远岫吼道:“我自己走上来了,就算你是峰主也不能赶我走!”
少女面色发红,双手握紧,赵临江扫她衣角,沾着水渍,却像某种涎液,另有几道咬穿的齿痕,道:“今日起,你亥时必须回来。”
“三尺峰没有夜禁。”赵远岫硬声道。
“你不是三尺峰的人。”赵临江道:“你是我妹妹,我定的家法。”
赵远岫扭头便走,又听得赵临江道:“最近山上闲人多,你不要惹事。”
少女足下荡尘,再无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