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莉很想反驳一句“要怪也应该怪她们在刺客联盟的那位父亲”，但看在达米安娜病重的份上忍住了。

将达米安娜托付给管家之后，奥德莉还是打算按照原计划的时间离开。达米安娜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很郑重地和奥德莉道别。

达米安神情晦涩不明地问：“我以为你会想多呆几天，陪她到最后。”

“她缠在我身边并不是因为有多么喜欢我，我们才刚见面，怎么会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她只是试图抓住任何一丝温暖和善意，以及为了气你。”奥德莉说。“管家会陪伴她的。希望蝙蝠侠她们能及时回来。”

“我可没生气。”达米安抗议道。“我以为你会好奇她的结局，也许正义联盟忽然研究出某种药物，延续了她的生命呢。”

“我不想过分参与这个世界的事情。”奥德莉说。“我能为她做的也很有限。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未来的我拒绝蝙蝠侠帮忙试验时间的影响。”

“这是调查员的某种准则吗？”

“倒也没有什么明确规定，只是我们一直都被叮嘱不要对被观察的人和事物投入太多感情，否则会失去客观的立场。”奥德莉解释说。“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人是感性的，很多调查员都没完全遵守这个建议，也没有发生什么严重不良的后果。”

“所以还是会有一些后果的。”达米安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任何事情都有后果，这是一个中性词。”奥德莉说。“但我是异世界不存在的人，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还是想尽量更谨慎一点。我不知道加入我这个变数之后，带来的结果是好是坏。”

“也就是说，在你自己的世界里，你不会和人保持这么疏离的关系？”达米安问。

奥德莉盯着达米安看，直到他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然后她装模作样地看看时间，说：“我们该出发了。”

达米安意识到她是在逗自己，要是表现出在意就等于输了这一局。但他依然没去掩饰，露出因她的避而不谈感到的低落情绪。

“我的答案应该已经很明显了吧。”奥德莉捏了捏他的手，带着他回到原本的世界。

“我送你去韦恩庄园吧。”奥德莉说。

“等等，”达米安制止了她。“我想问你，如果我的母亲催熟了我的克隆体，你也会对他这么好吗？”

“我对你很好吗？我以为你觉得我和你之间是疏离的关系呢。”奥德莉发现逗达米安是很好玩的事情，他不太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也可能是傲慢地懒得去掩饰。不过他嘴上说的和脸上的表情经常是南辕北辙，一边说着“我一点也不在意”，一边已经黑了脸。

“你会和他做朋友吗？”达米安换了个问法。

这种问法简直像小学生拉帮结派，你和我做了好朋友，就不能和我不喜欢的另外一个人做好朋友。不过奥德莉能理解在看到达米安娜的克隆体之后，他感受到的冲击是何等震撼。即使他一直都知道有那些胚胎，但真正地看到一个被催熟的克隆体则是另外一回事。

“就算你们有一模一样的基因，甚至一模一样的性格，那你对而我而言也仍然是独一无二的。就像小王子的玫瑰，哪怕他看到五千朵别无二致的玫瑰开放在花园中，他的那一朵依然是无人可以比拟的，因为他亲自浇过水、松过土的就只是那一朵。”

达米安满意了，眉眼舒展开，但嘴里说的却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回答得这么复杂。”

奥德莉恼了，戳了达米安一下，抱怨道：“我觉得你就是想骗我哄你。你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难过。”

“那你还上当？”达米安任由她戳，得意洋洋。

“因为我想让你高兴一点嘛。你刚才看着可怜兮兮的。”

“我确实高兴了一点。”达米安的尾巴要翘上天了。

“以后你再问这种问题，我最多用三个字回答你，免得你又说我的回答复杂。”奥德莉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