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的邀请下,湖水不断地向上攀升,泛起层层汹涌的波涛,像是一群脱缰的野马,疯狂地朝着骤然出现的岩石管道奔涌而去。
「Life Drum。」
一道低沉却有力的喝声骤然响起,刹那间,水的龙卷仿若一条灵动的水龙,携着排山倒海之势拔地而起。
远处,水的龙卷与沙的龙卷仿佛两个巨大的怪物,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刹那间,沙尘与水雾交织弥漫,形成了一片混沌朦胧的景象。
这是自然的终极对决。
达斯琪好不容易才擦干净被沙尘迷了的眼睛,顾不上手上还残留着粗糙的泥沙,急切地仰头望向天空,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目瞪口呆。
她的双脚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死死地被钉在了地上,无论如何也无法挪动分毫,只能任由那震撼的画面在自己的眼眸中不断放大。
不知过了多久,激烈对抗的力量逐渐平息,水缓缓归向湖泊,湖面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刚才的汹涌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沙也徐徐落回尘土,一切归于平凡。
结束了。
斯摩格的瞳孔骤缩,下意识地伸手摘下防风镜,死死地盯着那道身影,脑海里像是有一道闪电划过。
“喂喂喂,这家伙该不会是——”
声音被风声迅速吞没。
坠落的身影与十几年前的记忆重合,那个被海军们认定在业火中消失,只留下一个代号的极恶凶徒。
「红莲的解放者」。
“斯摩格上校,您这是打算去追捕草帽一伙人吗?还是说,是要去帮助国王军呢?”达斯琪一脸认真,看向斯摩格上校,挺直了脊背问道。
斯摩格嘴里叼着雪茄,吐出一个烟圈,神色淡然,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你看着办。”
“诶?”达斯琪闻言,眼睛瞬间瞪大,脸上写满了惊讶与疑惑,显然对这个回答始料未及。
“遵照你的正义标准去行事,”斯摩格抬眼,望向远方的隼鸟,眼神深邃而复杂,缓缓说道:“达斯琪,你可要好好看着,时代的转折点。”
万里无云的天空之下,贝尔化身为隼鸟,张开了那对巨大的翅膀,宛如一道划破天际的黑色闪电,向着急速坠落的阿尔疾冲而去。
贝尔稳稳地托住了阿尔下坠的身躯。
他振翅悬停于半空,扯着嗓子高声呼喊:“喂,阿夏阁下!”
回应他的,只有呼呼作响的风声。
“没力气了——”
阿尔气若游丝,嘴唇轻启,声音微弱得几乎消散在风中。了,困倦如同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眼皮不受控制地缓缓闭上。
四肢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量,软塌塌地垂落着,每一寸肌肉都透着无尽的无力感,迅速蔓延至全身。最终,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贝尔坚实的身躯上,意识逐渐模糊。
贝尔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地面俯冲而下,风声在耳边呼啸,扬起地面的沙尘。
落地的瞬间,他单膝跪地,稳稳地停住身形,紧接着毫不犹豫地一把扛起就剩一口气的阿尔,动作敏捷又迅速。
还没等他直起身子,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之前被沙·克洛克达尔甩下收尾,却目睹了全过程的罗宾,此刻正站在不远处,神色平静地喊住了贝尔。
与此同时,被埋在沙地里只露出一个头的路飞,虚弱的声音却依旧穿透层层沙砾传了出来:“肉!肉——”仿佛只要有肉,眼前的一切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罗宾随意的扫了一眼,只见几只由花花果实能力生成的手臂从沙地里稳稳地托举起路飞,将他带离那片困住他的沙地。
她的目光又转向贝尔,停留在阿尔身上,眼神里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贝尔闻言,浑身瞬间紧绷起来,眼神警惕,手更是下意识地戒备地按住了剑柄,他紧紧盯着罗宾,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谨慎:“我记得你,妮可·罗宾。”
二十年前,屠魔令的幸存者,奥哈利的恶魔之子。
“你有什么目的?”
罗宾的面色瞬间一僵,原本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手里的草帽朝着奄奄一息的路飞甩去,草帽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路飞胸口。
路飞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想要努力睁开眼睛看看那熟悉的草帽。
“目的?别逞能了,”她轻声说道,目光依旧没有从阿尔身上移开,“还有力气的话,想想接下去会怎么样吧。”
她摆了摆手,转身便要离开,白色的风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
“阿、阿夏,肉——”
路飞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合,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重复着,他的手臂下意识地想要抬起,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等等。”阿尔赶忙出声喊住她,由于太过着急,猛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才断断续续地说道,“你有办法,赶去阿尔巴那吧。”
“你们还想战斗?”
罗宾停下脚步,猛地回过头质问道,眼神中满是惊讶与不解,看着眼前这两个几乎站都站不稳的人,一个连气都快喘不上,一个更是虚弱得就差一口气。
“就这么输掉了吗?”阿尔无奈地干咳了一声,看向路飞,轻声问道,“草帽船长。”
路飞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力量,双手用力撑着地面,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看向罗宾,虽然并不完全明白阿尔的意思,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追上沙·克洛克达尔报仇雪恨,这是他此刻唯一的信念,也是支撑他继续前行的动力。
“我,不会再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