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命般地说:“得了，我认栽，那你准备收多少？”
“300一小时，不议价，现金，先钱再聊，时间不能超过晚上六点。”看着谢瑶得意的样子，林一明顿时感觉好熟悉好温馨，鼻子一酸，差点没忍住泪奔。
他在公文包里翻了翻，随后“啪”的一声把钱往桌上一拍:“先聊两小时的。”
谢瑶看着他滑稽的动作就想笑，觉得很眼熟，很温暖，又夹杂着一丝淡淡感伤，她不知道这种感受从何而来，为何而发。总之，自己现在很享受这种奇妙感觉。
谢瑶笑嘻嘻地收了钱，脆生生道:“感谢老板大方。小说写了多少？今天能听到新内容吗？”
林一明凝视着那双春水秋波似的双眸，在她温润柔和的目光中很快败下阵来:“在这之前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在很久很久以前……”
“打住！”谢瑶抬起玉手叫停，“你该不会想讲葫芦娃救爷爷吧？”
林一明眨眨眼：“为什么你会这样问？”
谢瑶一脸藐视：“但凡用很久很久以前开头的，都是！”
林一明沉默两秒：“在long time long time 额狗……”
“……”谢瑶无语地柔着眉宇，强势道，“停停停，直接点，故事可以省略了。”
“咳咳。”林一明憋着笑，看着她受不了的模样就觉得有趣，“问个问题，画展是你和蓝燃办的吗？”
谢瑶点头：“嗯，是啊，怎么了？”
“卖画的方式也是？”林一明总感觉这种卖画方式有猫腻。
谢瑶思忖了会儿，似在权衡利弊，不知道告诉他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拿定注意后，身体微微前倾小声说：“卖画不是我们的初衷，我们原先只是想办个画展，帮蓝燃提升点知名度而已。但听说蓝燃的画被某个大佬看中，然后就有了今天的卖画方式。蓝燃不让我参合到这件事中来，其实我知道的基本上和你差不多。”
“有什么问题吗？”她觉得办画展卖画，都是正常操作。
林一明低眉思考，眼睛盯着面前的浓稠咖啡，好半响才道：“直觉告诉我，疯狂的背后多半会是一地鸡毛，如果名画卖个几百上千万我倒不会担心什么，但冲上了亿字天价，我就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个不该问的话，《柔梦》画的是你，还大肆宣传你本人。他们把你推到前线来，承诺给你多少报酬？”
谢瑶眨眨眼睛，好像还有点不懂：“除了10万买断今年的肖像权，没有其他报酬了，蓝燃和他们接触得多，后续都是他们商榷的，不知道他们和蓝燃合作答应给他多少，他不让我参与这些。本来我也没什么贡献，我觉得10万已经很多了。”
“你没看新闻吗？现在单是柔梦的卖价就超过8亿了！如此疯狂的价格，我真的有点担心你，万一要是出什么事儿……”林一明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一点，思考片刻又道：“我觉得他们鼓吹的投资，说白了就是投机，怕是参与人都想乘机捞一笔。那朵花传到最后，真正买下画的人，如果有赌徒花重资却发现套不了现，我怕他们受刺激，找宣泄点。而你和蓝燃，正是站在最前面、最弱小的发泄报复对象。”
如今社会，资本或是一些媒体宣传倡导，在人人平等的伪命题上，完美地植入奢华的物质享受、精致的生活层面、对虚荣消费的过度追求；还有极端个人主义的鼓吹，强调自我满足和及时享受；对消费主义价值观的单一塑造，营造‘钱’者至上的理念，甚至一度火爆网络的宣传语：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他们可以，而你不行？你并不比他们差，你值得拥有……
资本在社会层面上所打造的一切，都有一个基本点——钱！
有钱你才能拥有你想要的，那才是独一无二的你应该配得上的生活。
于是，大家齐齐把目标转向了它，为了它可以不择手段，道德、伦理、信仰、精神世界？呵呵，不存在的，它们能值几个钱？
所以一旦有人失去它，发起狂来绝对会让人感到不可理喻！
信仰唯善论的谢瑶歪着头：“有那么严重？”
林一明很认真的点点头：“所以为了你的安危，我们加个V。”
谢瑶一下笑了起来：“哈哈……说这么多，重点在这里？”
“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安危嘛。”他表现出一脸无辜态，“你那未婚夫又靠不住。”
“怎么就靠不住了，那天只是他喝醉了酒，发酒疯，现在他滴酒不沾。”谢瑶为未婚夫辩护。
“这些影响我们加V？留个联系方式那么难的么？”林一明有点搞不懂，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留下联系方式。
谢瑶抿抿嘴：“这样给你说吧，我们呢，不加联系方式，不留地址，见面随缘，付费聊天。”
“为什么？”林一明愕然。
“我要结婚了啊。”谢瑶指着林一明，“而你，就是一个心术不正的陌生人!”
林一明：“……”
她俏皮地说着看似冒犯的话，怎么都让人生不起半点怒意，反而觉得挺可爱的，因为在她语气中，根本体会不到半分敌意。
这句话把他整不会了，我心术不正了吗？算起来，蓝燃才是后来者，就算咱俩没处过对象，难道就不允许我挖墙角？
好吧，我承认，接触你确实是我心思不纯，可这也不能怪我啊。你现在被别人当枪使，还特么不允许参与，搁谁都不放心吧。你说就你那智商，到底是纯真呢？还是傻？
林一明有些无奈，真想给她吃一锅核桃炖猪脑，补一补脑子。但他相信，堂堂名牌大学高材生会看不穿这点计谋？泰半只是不愿意深入多想，刻意看淡红尘吧。
他也懒得多做解释，况且木已成舟，只要好好守护她就行，直到风波平息。
“好吧，我心术不正，”林一明耸耸肩，根本没把她的评价放心上，“现在我要开始小说演讲了，认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