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跟了上去。
“跟着我做什么?”
周越对他的话不解,反问:“不是要查裂天剑主?”
裴澜:“先去古战场。”
上古之时天魔屠戮人间,天道将其抹杀,然而天魔死后怨念极重,仙门合力将战地封印了起来。
而裂天剑也封印其中。究竟是谁擅闯。是谁盗取裂天剑总要查清楚。
“是该去看看,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先把凶手缉拿归案吗?”
裴澜:“那分头行动,我去古战场,你去寻找他踪迹。”
周越稳稳停在半空,衣袂翻飞,他说:“嗯,如此这般,便从这分道而行。”
待周越没影后,裴澜停下前行脚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他在李思存身上留了个白玉铃铛,可凭此信物穿缩千里。
意念一动,再睁眼时,他与李思存视线相对。
李思存神思虽已恢复,但入魔是事实。裴澜一手搭在李思存手腕,浓眉紧锁。
“你道心已碎,一身已经化为乌有,若强行驱除魔气,你会有性命之忧。”
李思存对此结果早有预料,脸色平静。
他如今只关心死于裂天剑下的亡魂。
“死者一共多少人?”
那些人已成为他的梦魇,他无数次忏悔,要是死的是他就好了。
李思存这几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裴澜不忍心他再受打击。
“你先把身体调养好,剩下的事不急。”
李思存眼眸微垂,苦笑道:“我犯了错,自然是要还的,你不告诉我,我也早晚会知道。”
“此番是我轻信于人,也差点害死你。”
岳逍遥就是为了毁我,他作了一个大局,以妖兽祸乱为由引我出山,我毫无察觉地跳进了他的陷阱。
数十年苍生道一朝破碎给了他可乘之机,引而为魔。
而我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任他摆布。
岳逍遥从始至终用的化身,我连他真身都找不到。
说话间,抑制裂天剑的法阵已成,我抽出裂天交给裴澜却半道收回手:“此物阴邪,我来吧。”
裂天剑放入法阵后立马要飞出来。
——但这可不是它能逃出来的。
裂天在阵法中痛苦争鸣,又渐渐平息下来。
李思存浑身一轻,眉头也不再紧锁,莞尔笑道:“多谢了,裴兄。”
两人相对而坐,面前摆着一盘棋局,是李思存自己下的死局,裴澜淡淡扫了一眼,抬头看向李思存。
“什么时候回师门,”他盯着李思存低垂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和仿佛涂了丹朱的嘴唇,很美也很脆弱,想将他纳入自己的羽翼,叫他只能依附自己而活,“回去,掌门可以罩着你,我一定会查出真凶还你清白。”
阳光乍泄,外头树影摇曳,他微微抬头,脸上病容仿佛让阳光偷走似的露出一股不服输的少年气。
这般一笑驱散了裴澜心里的迷雾,要说出口的话也一并随风飘走。
他不好美色,却总是恰到好处被李思存吸引,到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哪有闯了祸就逃避的道理?”
柳亭岳会护他不假,可师尊千年声誉不能毁在他手里。
“那人会操控妖兽,是个用剑高手。”
当今用剑高手除了几个退隐的老前辈,其他人屈指可数,裴澜脑中将人影一个个过了遍后仍没头绪。
“还有吗?”
李思存脑中不断回想。
——你在等谁来,你要拿我对付谁?
——你说是谁?狐狸精。
“他认识我,可能也认识你。”李思存微叹一口气,“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对你我了如指掌,是我们身边人。”
李思存看向窗外,茂林修竹间百鸟争鸣,平静地说:“也许,我们见面也是他计划的一环。”
裴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警觉起来,就听见李思存如清泉般的声音。
“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裴澜欲言又止,神色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