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死了!?
李汝萤循声看去,却见那狗的嘴边仍残留着一小截酥饼。
不好,这酥饼竟真的有毒!
她顾不上这狗,忙用手去抠冀王的喉口,兼之又一下一下挤按着他的肚子。
“吐出来,快吐出来!”
冀王被她抠得干呕连连,忙向后退避,他伸出手挡住李汝萤的动作:“阿姊……我没吃!”
李汝萤不信:“另外半截酥饼你不是吃了么?”
冀王道:“我方才刚将酥饼掰开,看到阿姊你来了,顾着来寻阿姊,那一般就掉到地上了。”
李汝萤追问:“可你方才唇边还有饼渣。”
“那是我殿里膳房送来的糕饼。”
冀王一边说,一边去将阿南怀中的小狗接过,“怎么回事?”
阿南手上的重量虽骤然轻减,可心中却依旧有千斤巨石坠得难安。
李汝萤对阿南道:“今日之事不许对外多言,往后宫外的东西无论谁给的一律不许叫冀王吃。”
“是……奴婢明白……”
其实阿南不过也才十三四岁,乍见这样的事腿都要软下去了。
“阿祐莫急,它许是睡着了,二皇兄府中有神医,我去寻二皇兄,一准能将它治好。
李汝萤将那狗从冀王怀中接过,“阿姊先与小公公放纸鸢好不好?”
冀王点点头,眼神仍落在那狗身上:“那阿姊一定要将它治好,下回我还要叫它与我一块放纸鸢呢!”
李汝萤很快来到齐王府。
她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直叫齐王府外奴仆倒吸一口凉气,竟像是抱着来索命的。
“小皇妹,才分别不久,就这般思念为兄?”
齐王穿着一身宽大的家居常服向李汝萤迎了上来。
李汝萤将身体冰凉的小狗伸抱向齐王面前。
“二皇兄可认得它?”
齐王挑了挑眉:“小皇妹新得的?就是怎么瞧着死气沉沉的?”
李汝萤冷笑:“拜二皇兄所赐,它替阿祐挡了一劫。”
齐王面色未动:“本王不知小皇妹是何意思。”
李汝萤从袖中取出用帕子包裹着的酥饼,捻给齐王看:“或许二皇兄想起来了?”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神色。
“二皇兄还是想不起来也无碍,一会元公公来了,二皇兄跟着元公公同去御前,见到那剩余的酥饼想必便能全都想起来了。”
齐王眸色深沉,唇角牵出凛然的笑意。
“本王今日从未入宫,出行记录一查便知。反倒是皇妹你,终日混迹市坊间,想是被刁民蛊惑了心智,竟斗胆要冒着毒杀储君的风险,一心想要嫁祸本王。
“前些时日,小皇妹便如此攀污过兄长,这回,阿耶可还能饶得了小皇妹你?”
李汝萤嗤笑一声:“二皇兄现今是不打自招了?我何时说过什么毒杀储君?”
“你诈我?”齐王眉峰微动。
李汝萤知晓齐王既然胆敢下毒,便一早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届时若冀王真的出些什么事,也牵扯不到齐王头上。
虽现今冀王万幸没有被齐王所得逞,可李汝萤不敢不去管。
齐王是个疯子,连心悦她这样的胡言乱语都能编造出来,她不相信齐王不会再做些什么。
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今早我对二皇兄说青杏曾留了书信并非虚言,二皇兄应当知晓,我去看了青杏。”
青杏已经下葬,这书信其实是李汝萤从书房中顺手捡的一张练手的稿纸。
“你这是想同本王做交易?”
齐王眼风凌厉地打向她,唇角微勾,“可惜,晚了。”
话音一落,他伸手扼住李汝萤手腕,轻轻一拧,便将李汝萤手中的信拿回自己手中。
他指尖一挑,双眸垂视纸上的字迹一眼,唇畔的笑意霎时凝滞住,单手将之团成了一团。
“小皇妹,你骗我。”
李汝萤道:“我自然不可能只身拿着这般重要的东西来寻你。”
齐王笑道:“所以你是想以此要挟我,要我放过冀王?”
李汝萤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她的确是想要齐王心中有所忌惮。
齐王唇角轻勾:“且不说一介罪人之女前后攀污之言当不当得真,便是为兄现下想挽留什么,也来不及了。”
李汝萤问:“你这话是何意?”
齐王伸手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去耳后。
“有毒的并非只有酥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