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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贞接过账本时瞥见扉页夹着的枯梅——是她昨夜夹在《水经注》里的那片。景桓身上沉水香混着方氏惯用的苏合香,熏得她指节发白。
"上月廿三沉粮八百石。"她蘸墨画押的笔锋突然顿住,"将军的兵丁打捞时,没发现舱底多出五十袋私盐?"
满屋抽气声里,景桓忽然低笑。他玄甲擦过她肩头去取朱砂笔,护腕内侧沾着星点胭脂——与符贞今晨用的螺子黛同色。
"明日辰时,本将在邟水码头清点兵粮。"虎符掷在案上的闷响惊飞檐下寒鸦,"有劳詹夫人随行录册。"
符贞盯着他甲胄下摆的泥渍——是城东旧院特有的红黏土。昨夜细雨,该是策马疾驰时溅上的。
"少夫人真要跟去码头?"芸香理着披风的手直抖,"那五十袋私盐..."
符贞将《漕运纪要》塞进袖袋。书页间新夹的枯梅沾着景桓袖口的沉水香,她忽然想起三年前被他按在舆图上认河道时,那香气混着血腥气往鼻子里钻。
"去取那对鎏金缠枝莲纹杯。"她指尖划过妆奁暗格,"明日沏荆州野茶用。"
窗外忽地传来玄甲卫整队的铁响,符贞望着梅枝上新结的冰凌想:他果然记得建熙四年的野茶最合她口。杯底刻痕该蹭着他虎口旧伤了,就像那年强行给她戴玉镯时勒出的红印。
更漏滴到申时,詹老夫人亲自捧来貂绒大氅。符贞摸着风毛下暗绣的螭纹,突然将茶泼在氅襟:"太素,换那件海棠红的。"
她要景桓看清,当年锁在旧院的白梅,早已浸透詹家账册里的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