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了宸夙,你知道望虚玉吗?”江冉冉突然抬头,问道,“刚才那个人说,让我去找什么望虚玉,还说主上会在妖域里等我。妖域又是什么?”
他眼神黯然紧迫。
果然——
得到了混沌石,魇教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望虚玉。他们要的是开启妖域。
“我只听说,妖域是一个古老的时空遗迹,里面生活着上古妖族。”宸夙说,“你脖子上这条项链就是上古妖族的遗物,所以我想,妖域里应该能找到关于这种项链的更多秘密。”
江冉冉眼睛一亮,“那就是说,妖域里有办法能让我摘掉这条项链?”
“可能有,不太确定。”
宸夙摇摇头,纠结道,“而且他们既然也在引诱你进入妖域,那就一定设好了圈套,进去有可能自投罗网。”
“我不怕!”
江冉冉傲气地看着他,“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能摘掉项链的机会。”
“好,”宸夙紧握起她的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陪你一起。”
江冉冉嗯了声,忽然又皱起眉头,“不过那个人只告诉我,望虚玉藏在南海近岸一座热带雨林岛屿上,有妖物看守,其他的……不知道。”
“交给我,一定能找到。”他说。
又是一场雪落无声。小院静谧,暖意融融,他们牵着手一起走回家里。
“嘎——嘎——”
“帅哥。”
“美女。”
“我是你大爷。”
“就你话多,看看你女朋友。”两人刚走上家门口台阶,一天到晚嘴闲不住的宸大爷又开始作妖了,江冉冉小孩似的跟它你一句我一句打起了嘴炮。
“叫姑奶奶!”
“我是你,大爷。”
“姑奶奶!”
“嗳。”
江冉冉:“……”
进了家门,一片劈里啪啦的热油声,乔治正在厨房轰轰烈烈爆炒着菜。
“回来了老宸。”
他抹抹额角,往锅里淋着油说,“昨天桑小北教我一个炒鸡的新做法,我做个试试,待会儿咱尝尝。”
“谁,桑小北?”
宸夙一愣,像是记起了什么,哼笑一声,摇摇头轻叹道,“他这人点外卖还行,用他那种做法做菜,估计你这辈子都逃不掉这道菜的噩梦。”
“啥——?”乔治惊掉下巴。
“宸夙,你过来。”
江冉冉不知从哪翻出来一张白纸和圆珠笔,坐在沙发上神秘兮兮地笑着招手让他过去,把他安排在了她正对面的沙发座位上,两人之间隔了张桌子。
“我给你画个像吧?”
“啊?”这一出把宸夙弄了个猝不及防,“你……你还会画像?”
“我……”
江冉冉啧了声,“你不会真以为我大学四年学的收破烂修家具专业吧?我美术生诶!东大设计学毕业的!”
宸夙表情立刻恍然大悟般愣了一瞬,才想起来,“哦,对对对。那……我需要做什么吗?”
“保持一个姿势别动就行。”
宸夙右腿叠在左腿上,左右看了眼,随手拿起沙发上一本旧杂志低头看了起来。对面,江冉冉那边传来嚓嚓嚓的摩擦声,圆珠笔在纸上落下线条。
笔尖飞速游走转动,白纸上很快就现形出一个坐着的人的清晰轮廓。
“画这么快?”
宸夙抬眸。
瞄见了飞闪出重影的笔尖。
“你不知道吧,”江冉冉埋头边画边说,“以前高中集训那会儿,素描都是流水线生产,从早到晚蹲画室画到吐,画到这辈子都不想再画了。”
“这么辛苦啊,”宸夙一脸出乎意料的微惊,“那为什么选择学美术?”
“喜欢呗。”
江冉冉撇着嘴耸耸肩,叹了口气,“小时候特别特别喜欢画画,想着长大了,一定要当一个特别厉害的设计师,设计出特别漂亮的衣服。”
“那后来呢?”宸夙问。
“后来,真正把前途交给它了我才发现,”江冉冉眉毛垂下,满脸丧气道,“小时候太天真,想得太简单了,总以为能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当饭吃。”
宸夙蹙眉,“可肖昱不就是……”
“肖学长?人家……”
江冉冉唉了声,“人家那可是千万里挑一的天才,多少年出不来一个。学了设计你就知道了,画画是画画,艺术是艺术,没点天赋真搞不来艺术。”
“我觉得你也有天赋啊,”宸夙说,“你之前设计那些小广告……其实还挺有创意的。”
“你这是男友滤镜!”
“坐吧坐吧!”
乔治把两盘菜端上餐桌,“不管好不好吃先开开胃,待会儿还有俩外卖,都是硬菜,我先去楼上喊奶奶来。”
江冉冉无意回头看,见餐桌上添了个玻璃花瓶,里面插着三支红玫瑰。
盛放的花瓣像一团烈火。
“宸夙。”
“怎么了?”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江冉冉说,“你为什么喜欢养红玫瑰啊?我看你书房卧室里都有,车里也有。”
书桌桌角,床头桌角,汽车扶手箱凹槽里,三只一样的细花瓶。
三朵红玫瑰。
还有,每次贴近他胸口,她总能闻到一缕清浅幽幽的玫瑰花香。
“这怎么说呢……”
宸夙合上杂志,抬起头思索了片刻,“天道说,死神无情无爱,说他的心是死的,他的魂魄也是死的,他的所有都是死的,任何东西只要和他在一起,都只有是死。”
他目光微垂,唇边轻轻擦出一句:
“我不信。”
江冉冉听得好奇,稍稍抬起眼皮瞧着他,“所以,你就养玫瑰?”
“对。”宸夙点点头。
“我不信天道的邪,所以我就想亲手养活一朵红玫瑰给天道看,我不仅不会让它死,我还能让它开花。”
“你做到了。”江冉冉笑道。
“不够,我怕天道又说,它们活着是因为离我太远。”宸夙说着,从上衣里掏出一支茎上长满荆棘的玫瑰。
“你看这朵,就算贴着死神的心脏,它也没死,而且活得很好。”
“这……不疼吗?”
江冉冉不可思议地盯着茎上的刺。
宸夙却清浅地笑了笑。
“花香很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