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喝了一口茶,看着对面的家长:“您就是吴本才同学的家长,吴庸杰吧。”
吴庸杰爽朗的笑了笑,回道:“是的是的。犬子顽皮,还请主任多多担待。”
教导主任脸色登时变得不佳:“您儿子在我校做的事十分不符合中学生的行为规范,更是三天两头违反了中学生的行为准则。处分已经挂了四次了,这次叫您过来,是来聊聊开除的事。”
“并且——”教导主任像是这把火燃蛮久了,一下子全发泄了出来,“吴本才同学的处分我算算也该有十几个了,结果直到现在都没被开除……”
教导主任叹了口气,又抿了一口茶:“我就直说了,朱副校,是我举报的。据我所知,朱副校是您的表兄?”
吴庸杰仍微笑着,仿佛一切跟他无关。
教导主任直言道:“反正,就按是第五次,必须得开除了。”
吴庸杰笑够了,开口便是惊天动地:“主任啊,那不如您考虑一下这些。”
“什么?”教导主任语气已经十分冰冷,一看就是被气得不行。
吴庸杰直接往桌上放了一张黑卡,教导主任眼珠子都快气得瞪出来了:“您这是想干什么?”
“卡里有六千万,足以给学校捐一栋楼了。将此抵过,如何?”
教导主任差点就爆了粗口:“如个……您儿子甚至还调戏女同学,还以聊女同学的隐私为荣,这已经不是捐不捐的问题了,事态非常严重。而且身为家长,您这样的态度,真的让我十分寒心!”
吴庸杰微笑着:“犬子青春期,有这样的心思很正常。而且……”
吴庸杰指了指池天白,笑得更是恶心:“这女生也的确是长得不错,也不怪我儿子。”
池天白拳头都硬了:你儿子还青春期,你儿子是发/情/期吧?!到处在那儿臆想,你俩要不都滚回娘胎回炉重造啊?!
教导主任捏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明显是气得不轻:“这是我的学生,不要用您在社会上的言语辱骂她。不管怎样,您儿子必须开除!”
吴庸杰正欲说,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位虽入中年但仍显高贵的女人走了进来。
兰孟华校长走了进来,坐到教导主任身旁的空位上。
教导主任知道这下事情肯定会办妥,恭恭敬敬的递上了一杯新茶水。
兰校长接过喝了一口,看向对面的人:“令郎必须开除。”
吴庸杰仍推了推那张黑卡:“卡里的六千万……”
兰校长笑了一声,从一个小包里掏出八张黑卡:“每张平均都有8888万,实在是不需要。”
吴庸杰见自己这下是碰到了硬茬,便打算换个角度:“贵校应该也需要一些赞助,我可以跟我司……”
兰校长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的丈夫是北大物理系的教授,我女儿是从事生物技术的科研人才,我儿子经营着一家私企,前些日子与贵公司开始联合,也还真的算得上是一种缘分呢。”说罢,兰校长轻快地掩嘴笑了起来。
四下里鸦雀无声,只有兰校长一人在笑。
吴庸杰又栽了一跤,正欲说,兰校长把那张表递了过来:“您也不希望,贵司因你失利吧?”
那当然是不希望的了,要是真搞出事情来,那个女人怕不是要把他也给搞出事情来。
吴庸杰没后路了,他只得先恶狠狠地盯了自家儿子一眼,瞟了一眼一旁被兰校长一番说辞震惊得无措的池天白和一旁持续喝茶的教导主任,看向对面的兰孟华。
兰校长贴心的递来了一支签字笔:“请。”
吴庸杰只得签下了自己的姓名,正欲还给兰校长,兰校长又指了指一旁的吴本才:“人家孩子都还没签呢,别紧张。”
吴本才一下子回过神来,知道这回连他爸都救不了他了,自暴自弃的抢过笔来签了字,甩掉笔就跑出了办公室。
吴庸杰也是丢尽了面子,只得赔了个笑就赶紧跑出去撵儿子了。
兰校长这才得了空看向一旁逐渐开始发呆的池天白,咳了两声。
池天白回过神来,微笑着看向兰校长,语气里有些许紧张:“兰,兰校长你,您好。”
兰校长和善地看着她:“是叫做池天白,对吧?”
“是,是的。”
兰校长又轻笑了一声:“呵呵,瞧你这孩子,平时多活泼。”转念一想,继续道,“记得,你母亲就是池双集团的董事长,对吧?”
“嗯。”
“刚才的那些说辞都是为了唬那个人的,不会让你妈妈的公司真的怎么样。毕竟两家联合搞得也是不错。”
“啊,谢谢兰校长夸奖。”
兰校长送来一支崭新的白色钢笔:“你很勇敢,很聪明,很理智。希望你日后的学业蒸蒸日上,也希望你能接过你母亲的话筒,放出属于你的声音。”
池天白接过钢笔,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兰校长。”
走到办公室门前,池天白转过身来:“谢谢兰校长的祝语,但是——”
“我不会接过妈妈的话筒的。”
“为什么呢?”
“它太重了,我没有那样的力气。”
“为何如此坚定地否定自己?你还有那么大的将来。”
池天白笑了,门外的阳光耀眼,阳光下的她仿佛与那光合二为一。
“因为未来那么大,所以才不会走上同一条道路。”
“我是我,我不想被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