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们还有时间。”

“直到灾劫避无可避……”

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与什么人进行对话，拥有着低沉声线的斗篷人收回视线回归了原本的静默。

他能插手的部分很少，终究还要看身处命运之中的人们怎么抉择。

***

未知空间发生的一切，赛罗和贝利亚不会知晓，他们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闯过眼前的危机。

当第一只怪兽即将触碰到他时，贝利亚终于动了。

他一脚踩在了这只怪兽扁平的脸上，把它踩得侧翻的同时，向前翻滚，避开了另外两只从别的方向扑过来的怪兽后，又用单手扣住了一只闷头冲撞的怪兽，借着它的力道在水中旋转。

一道可怕的龙卷几乎转瞬成形，把离得近的怪兽都席卷了进去。

如果此时有人在海面上，就能看到一个突然从小变大的漩涡，像个坏掉的洗衣机似的噗噗往外甩怪兽，而那些被甩出来的怪兽划过天空，吧唧一下拍到海面上，挺尸半响都没有动静。

虽然这方法确实管用，但贝利亚到底不是机械，也受不住不停的旋转，所以在处理掉最先游过来的这一小波怪兽后，他就残酷无情的踹开了提供动力的那只怪兽，抽身离去。

水晶的一角依然攥在他的左手中，似乎现在还不是使用它的时候，贝利亚带着水晶游向源源不绝的兽群，矫健的身形仿若一尾游鱼。

这是十分戏剧化的一幕，从远处看，兽群就像是条庞大且拖曳的很长的巨型鱼，而若不是在自体发光就根本看不到的贝利亚，则小的可怜，但是这条小小的“鱼”却在朝着那条庞大的“鱼”飞速游去，实在让人不禁想感慨一句飞蛾扑火。

赛罗也动了，当第一波怪兽被解决时，就是他和贝利亚商量好的时机。

没有再分心去看贝利亚，扛着阿古茹一边的胳膊，他脚踩沙地，几下便窜过了大半海域。因为是紧贴着地面，那些游到上方的怪兽便没有发现他们，一路顺利到简直怀疑是幸运女神眷顾。

不过运气会用尽，也不是所有怪兽都擅长游泳，总有那么零星几只落在了最后，便正好撞见了赛罗他们。

赛罗不能停下脚步，所以靠念力驱使头镖的技能无法轻易动用，他没有犹豫，立刻用空着的那只手取下单边的头镖。

在这一刻，赛罗的意志空前专注，杂念和忧虑都不存在了，头镖在手中划出精妙的弧度，没有怪兽能在那身影前阻挡超过三秒钟，眨眼间，赛罗便在扛着阿古茹的情况下，硬生生穿过了这些怪兽的包围。

也许他自己都不清楚，当身边有需要保护的生命时，他会爆发出多么夺目的力量。

只是危机并未解除，袭向贝利亚的兽群终于发现这里也有一个目标，一部分的怪兽从中分离，朝着仍在不断前进的赛罗涌去。

贝利亚骤然停住，他的目光向下扫过，随后空着的右手抬起，自上而下的划开身前的水层，浮动的光粒在这一过程中沿着他的皮肤聚集到他的右腕，接着塑造出凝实到不可思议的光刃——通常这得是借助了道具，才能到达的程度才对。

但是在幻境里，唯有意志才是强大的唯一标准和极限。

光刃彻底凝实的瞬间，贝利亚便冲了出去，那刹那间的速度快到可怖，他周围的海域甚至被直接撕裂出一小块空洞。

没人看见水晶是在何时被丢向了兽群，伴随着一种不详的声响，空间在贝利亚的身后扭曲了。

一个巨大的缺口出现在了大海中，像是被人咬掉一口的苹果。

然后数秒之后，海水倒灌，海面重新恢复了正常。

贝利亚冲进了分离的那拨怪兽中，一剑砍掉一只正从后扑向赛罗他们的怪兽，然后他把手贴到赛罗的背心上，毫不客气的狠狠推了出去。

“走！”

赛罗连带着阿古茹被推的直接在水中飞了出去，他忍不住回头看去，却只看到了兽影重重。

在他紧张的目光前，一道光骤然于黑影中炸开，那总也没个好脸色的战士冲出了重围，虽然不难看出挂了彩，但总归是性命无忧。

他们一前一后，身后和侧上方缀着无数怪兽，在昏暗的海底闯出了一条通途。

然后隔着层层交叠的幻境，“棱镜”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造成巨大破坏的阿古茹被另外两个不安定因素救走，带着一起闯入了它未能来及隔绝的错误领域。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