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她听到有指节轻叩桌面的声响,第一声,她没理,又来第二声……
那人不急不缓,叩桌的声音被他控制的很好,不会太刺耳,也不会听不见。
单织芙却不是个有耐心的,在桌面第三次被叩响后,单织芙抬起头。
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约莫十六七岁、高高瘦瘦校服穿得很是规整的少年。
没印象,不认识。
单织芙撑着下巴转向时雪意。
时雪意头也不抬,给她的画作上色:“这是咱班学委。”
学委?
学委找她什么事?
“同学,昨天的语文试卷。”
学委的声音寡淡像白开水,无色无味天生没有情绪波动一样。单织芙挑眉,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学委继续说:“你的试卷需要重做一份。”
单织芙觉得这人指定是有点毛病,她将脸重新转向时雪意,时雪意听见这话也没再涂她的画了,抬头给了单织芙一个确定的眼神。
单织芙更硬气了:“我交了。”
“不是这个原因。”学委说。
单织芙生气了,觉得这人是故意来找茬儿的,读书人有时候就是会有一种假清高,在合校的一个月里她深有体会。
学府原校区的这些“好同学们”虽然对他们的加入没什么大动作,但私心里都排外死了。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们总是拿眼尾偷偷摸摸乱瞟他们,却不敢上前说一句话,且偷看被捉住了还死不承认。
在食堂吃饭,他们坐过的桌子他们不敢靠近,却又在背后骂他们高冷。
气的单织芙在一个月里打了不少架,战绩可查。
如今被人刁难,她显然气到极点,饱满的嘴唇闭紧,眼睛也一闪一闪的,像闪火的星星。
时雪意已经呈一个保护姿态,用眼睛将两人隔开,生怕有什么对单织芙不利的行为。
周围的人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噤声的噤声,看好戏的看好戏。
单织芙气到极点甚至笑了一下,她去看男人的胸牌。
祁温玉。
单织芙的声音冷下来:“你什么意思?故意找茬儿?还是想打架?”
祁温玉不愧对得起他的名字,一枚温温凉凉的玉块。
他微微抬头,正视单织芙要喷火的眼睛,平静的脸上有着淡淡的距离感,声线也控制在一个平缓的弧度。
他说:“语文试卷,作文那一块,抄的时候不要把别人的名字也抄上去。”
单织芙:“……”
火药桶终结于潮湿导火线。
单织芙被噎的三天三夜吃不下饭,一想到就像浑身长虱子般难受。
她在所难免的开始注意到祁温玉。
开始,是捉弄。
偶尔,也让她发现一点小秘密。
比如在十月十四日蓝色情人节这天,她的妹妹单织璃带了一颗手工巧克力到学校。
于是她在某些人天台“幽会”的第二天,将他堵在楼梯角。
人潮退去的校园里,单织芙笑的不乏挑逗:“同学,观天象有言,你最近要交女朋友了。”
祁温玉的嘴唇抿出疏离的弧度。这些日子,她对他的恶作剧已经到达每隔十分钟来一次的程度。
“好玩吗?这么搞我。”
单织芙才不理会他声音里可见的疲惫呢!她只是突然发现,祁温玉长的是真他娘的帅啊!
鼻梁高挺的,嘴唇紧抿着,有棱有角的脸配上高冷的表情,帅得单织芙灵魂都在晃动。而她居然像瞎子一样一个多月没看见!
于是单织芙见色起意了。
她先是靠近,小兽一样凑到某人颈间嗅了嗅,闻到一股干净又清爽的柠檬香皂的气息。
她忍住想咬一口的冲动,突然垫脚,吧唧亲在祁温玉的脸颊上,成功看见某人破防的眼神。
彼时的单织芙笑的肆意又张扬,嘴唇上亮晶晶的唇膏有着淡淡的橘果香。
她说:“这么冷淡啊,亲一口就老实了!”
***
所以当初,确实是自己先开始的吧,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显得自己那么无情。
所以确实是自己做错了?
意识到这点,抚摸着从医院回来四小时还未平复的心跳。
单织芙觉得,命运送她的礼物是真他娘的大呀!
想到今天某人的冷漠,她就更抓狂了。
抓狂过后更像一只闯了祸的蔫气小猫。
她不得不承认,她对祁温玉是有一点愧疚了。
祁温玉这剂强剂春药算是直直扎进了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