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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春日厨房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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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亮亮的,就那么低着头看着我,他微笑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仿佛那些年少的怯懦和小心翼翼,都被这简单的礼物融化得无影无踪。我狠狠的点了点头,让他坐下一起吃。

就在这时珂安也慢悠悠的从门口进来了,看到谷思翰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但随即就恢复了,他和谷思翰玩的还算不错,两个人经常哥们相称。

“思翰哥来了,来给我和我姐过生日的啊,哎,不过这么说来你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家给我俩庆生呢。”

珂安把他书包往卧室床上一扔就坐到了餐桌前。

“今年不会也和小学的时候一样,只给我姐明信片,就给我买块棒棒糖吧。”

弟弟总是这样抱怨,但谷思翰总是选择忽视这种没有意义的调侃式的抱怨,只是指了指眼前的饭盒。

“有你的就不错了,快吃吧你。”

我用筷子后面的部分狠狠敲了珂安的脑门,他还故作娇柔的捂了一下脑袋。

第一口入嘴,我的眼睛接着就瞪得圆圆的,一边点头一边往嘴里多塞了几筷子。

那晚,我们围坐在餐桌旁,品尝着他亲手做的菜。虽然菜肴偶有急促留下的小瑕疵,但依旧很好吃,和保姆阿姨做的几乎无差。那份浓浓的心意溢满了整个房间,每一口饭菜都带着一丝家的味道,也承载着他默默无闻的努力。

珂安吃了一口之后也和我露出了相同的表情,我想这可能就是双胞胎的默契,我俩对视着点头。

“太厉害了哥,和保姆阿姨做的一样,太好吃了吧,你以后该去当厨子!”

“好吃就行,我也是第一次做还怕你俩不爱吃呢。”

“这不全是我姐爱吃的吗,你看看,她很少这幅表情呢。”

确实,我的嘴虽算不上特别挑剔,但喜好却很分明,喜欢的就一直吃,不喜欢的一口也不想碰。他俩说话的间隙我又狂塞了几口别的菜,每一道都出乎意料的好吃,谷思翰看我的时候,我还冲他满足的拍拍肚子。

饭后,我偷偷瞥见他那本被油渍染得满是小狗爪印的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调料配比和烹饪心得——那是他偷师学艺、用虎牙磨铅笔头写下的心血见证。

夜深人静时,窗外的月光斑驳地洒在他的侧脸上,我听见他在厨房走廊低语:

“每一道菜,都希望能让她多笑一会儿……”

那轻柔而坚定的话语,仿佛穿过了时光,直击我心。

这就是我第一次吃他做的菜时的场景。

从那以后的三年里,谷思翰便成了我们的“夜宵专属厨师”。无论是繁忙的补课夜,还是悄悄降临的深夜,他总会穿上那件印着草莓图案的围裙,在厨房中专注地翻炒、蒸煮;而我和珂安,也总会围坐在一起,见证他一点一滴的成长与改变。

他会故意在菜谱旁画上番茄标记——因为他知道,我最喜欢那酸酸甜甜的味道;窗外飘起第一场雪时,锅里的罗宋汤正咕嘟咕嘟冒着泡。谷思翰把保姆阿姨支去超市买菜,自己偷偷加了三倍番茄膏。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对「家」的定义:浓烈到呛鼻的番茄酸甜;他也会收藏我用过的筷托,放在抽屉里,仿佛每一件小物都是我们情谊的见证。

那段日子里,我们在饭桌上拼接起因忙碌而渐行渐远的感情,用温暖的菜肴、一张张涂鸦满满的明信片,找回了那些被时间冲淡的回忆。每当我想起谷思翰专注的神情、他那因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颊,还有他在夜深人静时低语的秘密,我便觉得,那些年的温暖味道,将永远留在我的心里,成为我记忆中最珍贵的宝藏。

大学记忆里的谷思翰也总会在我们家里现身,做一顿丰盛的饭菜给我们姐弟俩。有时候是红烧肉,有时候是蒜蓉粉丝虾,可最常见的,还是他自信满满地端上来的糖醋排骨。每次做出来的糖醋排骨色香味俱佳,恰到好处的酸甜感,一上桌就被我和珂安“争夺”。珂安总是能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抢走最后一块,嚷嚷着说:“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而我,虽不服气,却也只能假装咬牙切齿地接受事实。

那时,我常会笑着调侃他说,若是我娶了他这样的男孩,肯定是个幸福的女人。谷思翰听了,总是只笑不说话,脸上微微发红,却也不否认,仿佛早已习惯了我这样的一句句“打趣”。

后来,他进入了德安律所,成了优秀的年轻律师。记得有一次,在我办公桌的手机上看到他发来的照片,配文写道:“昨天做的,终于成功了,下次给你尝尝。”照片里是一个精致的保温盒,里面放着他做的蓑衣黄瓜,切得匀称整齐,色泽诱人。我点开照片,不由得笑出声,想起当初他几乎每次做饭时都会不停尝试,结果总是总有一些“失败版”,谷思翰曾经跟我展示他的《厨神小谷的料理笔记》:

- 11.26 罗宋汤(失败版,番茄膏果然太多了吗?)

- 3.14 焦糖布丁(塌陷,有点糊,留着自己吃吧……)

- 9.1 鲜肉月饼(堪比案发现场……)

——我曾忍不住调侃过:“你是不是做菜时,总能精准把握‘失败的艺术’?”谷思翰却只是笑着把锅铲一甩,信心满满地说:“下次一定行!”

时光荏苒,转眼他成为了我身边不可或缺的另一半,结婚之后,谷思翰仍旧没有放下他的烹饪爱好。只不过这次,他不再是单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带着一种温暖的仪式感,在每一个日常的时刻里,给我带来惊喜和关爱。

某天,他在冰箱上贴了一张便签,写着:“5.20 做了舒芙蕾(完美膨胀中^^给永远吃不胖的珂婕小朋友准备)”。我看着上面一排小字,心里有些发烫,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他依然保持着那种未曾改变的、细腻又认真的心情。

记得他曾经说过:“做饭给你吃,是我的责任,也是我表达爱意的方式。”现在,我越来越能明白这句话的意义。无论是当初在我们家里忙碌的厨房里,还是现在他在律所的食堂里——每一餐,都像是他为我们两个人建立的小小仪式,是他心底满满的温暖和承诺。

“舒芙蕾,完美膨胀中。”这便是我们生活的一个缩影,不完美的曾经,酝酿成了现在的温暖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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